nbsp; 身在中军的黄君汉很快闻报。
左右从将闻之,皆是诧异。
张夜义进言说道:“大将军!单雄信此前数次拒复大将军的书信,今却忽然邀见,其中必有蹊跷。恐其有诈,或设强弩伏兵,欲害大将军!万万不可轻往!”
黄君汉沉吟了下,摇了摇头,说道:“雄信其人,俺深知之。虽迫於形势,或有犹豫反复,然终非阴险小人,不致於此。此前他不回俺书信,自有其难处。如今李密形势困蹙,他邀俺相见,或许正是心意有所动摇之际。俺若往见,陈说利害,未必不能劝动他归降大王。若能成之,既免去一场血战,保全无数将士性命,更为大王得一故人、骁将,岂非两全其美之事?”
他心意已定,便先召来罗艺,令其按兵不动,但需提高警惕,随时准备接应。之后,他披上精甲,在张夜义等四五从将的护卫下,催动战马,驰出本阵,来到两军阵前的空旷地带。
午后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这片杀戮场上。
映照着双方两万多兵马森严的阵列和如林的兵戈,杀气透上云霄。
见到黄君汉等到至阵中,对面魏军阵中也驰出了数骑。
为首一将,身形骁健,胯下一匹神骏异常的黑马,马身油亮如缎,鞍前横一杆大槊,槊杆黝黑,槊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。马是黑龙驹,槊是寒骨白,正是单雄信。
单雄信策马至黄君汉近前,摘下遮面的兜鍪,露出了脸膛,但见他年约三十余,面色微赭,鼻梁高挺,一双浓眉斜飞入鬓,颔下浓须,梳理得整整齐齐,亦正仍是他一贯来的仪表风范。
“贤兄,多时不见,风采依然!”黄君汉首先开口,笑着在马上叉手说道。
单雄信闻言,面上似是微微一红,闪过点窘迫,旋即叉手回礼,说道:“今日邀兄相见,愚弟实是惭愧无地。贤兄前后给愚弟来了数封书信,愚弟却因种种缘故,皆未回复。尚盼兄台海涵,勿要见责。”
黄君汉看了看单雄信身后的几名从骑,一个是魏夜叉,一个是洪大师,其余两骑,也都是他的心腹,瓦岗旧人,便笑道:“贤兄的苦衷,愚弟岂能不知?这几封书信,贤兄回复也罢,不回复也罢,只要贤兄收到了,看过了,愚弟去信的苦心,想来贤兄也就知晓了。”
一个言“苦衷”,一个道“苦心”,却是相映成趣。
单雄信说道:“贤兄情意,愚弟岂能不知?不瞒贤兄,每次接到贤兄的书信,俺都不禁想起当年在瓦岗寨时,与翟公、贤兄等大碗喝酒、大块吃肉的快意日子!也不禁想起追随翟公、魏公起兵后,我等驰骋中原,所向披靡,四方豪杰望风归附的盛况!可惜,往事如烟,不可再追,唯只使俺每有忆及,夜不能寐。如今世事变迁,你我虽仍兄弟情深,却已各为其主矣。”
黄君汉说道:“贤兄,此间皆是你我心腹之人,可否容愚弟直言?”
单雄信微微颔首,目光低垂,凝视了下寒骨白冰冷的槊锋,随即抬起,眼中闪过点痛楚,说道:“贤兄但讲无妨。”
黄君汉遂慨然说道:“方今天下分崩,群雄并起,固然非一人之力可定乾坤。然大势所趋,明主已出!贤兄英武盖世,智勇双全,怎会看不明白?又何苦画地为牢,自误前程?”
单雄信抚槊默然,良久乃叹:“贤弟,俺非不知天意人心,然受魏公厚恩,怎可背之?”
黄君汉闻言,声音提高了几分,带着凛然之气,说道:“贤兄!设无翟公容留,李密焉有今日?想李密投我瓦岗之前,遍转诸寨英豪,无人容他,惶惶如丧家之犬,是翟公与贤兄等念其可怜,才收留了他,岂料他一朝得势,竟行鸠占鹊巢之举,加害翟公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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