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意他还师的请求。
“李密,虎狼之辈也!翟让为其恩主,犹且杀之,足见忌残!又我等与其麾下鏖战经年,彼此杀伤将士、子弟无数,仇深似海!则若一旦使其得势,掌控朝廷,必无我等生路矣!”
他低声演练着,“今二李相斗,两败俱伤,此正上天赐予我辈既取生机,更建不世功业之良机也!”顿了顿,眼中闪过狡黠,压低了声音,更添几分神秘,“况且,前夜我梦遇周公,授我灵符一道!彼时我尚不解其深意,今日得此军报,方才豁然开朗!此乃天意昭示!我意已决,即日上书朝廷,以师老兵疲为名,请求还师。朝廷若允,自是最好;若有不允……”他眼中寒光一闪,“为我等身家性命,为将士们寻条活路,亦当果断回还!诸公可愿追随於我?”
仿佛看到诸将听到这里后,也许迟疑的面容,他最后加重语气,赌咒发誓,说道,“若大事克成,愿与诸公共享富贵!皇天后土,实所共鉴!若违此誓,天地日月,实所照临,教我王世充五雷轰顶,阖门殄灭,无复遗类!”
脚步声橐橐,帐外影影绰绰,麾下诸将在亲兵引领下陆续到来。
帘幕被掀开,正月下午苍白却明亮的阳光骤然投射进略显昏暗的军帐,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微尘,也照亮了王世充那双充满野心的眼睛。
……
连日阴雪散去,天空放晴,明媚的阳光洒落在河阳北城的城墙上。
北门处,三四骑快马卷起烟尘,疾驰而至。
骑士风尘仆仆,至城下勒马,出示令牌。
守城军校验明无误,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。
在穿过幽深门洞的刹那,一缕阳光恰好投在为首那名年轻骑士的脸上。但见他年约二十多岁,面容棱角分明,肤色因常年风吹日晒呈古铜色,目光锐利如鹰,虽略带疲惫,却难掩一股剽悍精干之气。此人正是现任汉王亲军主将之一、官拜右监门将军的张士贵。
数骑驰入城中,直奔县寺。
刚刚获悉的黄君汉、王君廓、王君愕等,匆匆迎出。
张士贵下了马。两下见礼。
黄君汉事先没有得到张士贵要来的消息,脸上难掩惊异之色。
须知张士贵在汉军中地位特殊,虽非独当一面的方面大将,自投从李善道以后,战功立的也不多,然其与李孟尝而下分掌汉王亲军,宿卫中枢,堪称心腹近臣。此等人物若有公干前来,按常理,必会先行文牒通告。
如今竟毫无征兆,悄然而至,由不得黄君汉不惊诧。
不仅黄君汉惊诧,王君廓、王君愕也很惊讶。
王君廓不似黄君汉,有疑却不好问,礼罢了,便直接问他,说道:“张监门,你怎的来了?也不提前打个招呼!”
论以官职,张士贵与王君廓,系是同级,王君廓现任汉军职务,为左武卫将军,也是将军,但一则王君廓实际上独领一军,二则王君廓的职事官虽然与张士贵相同,他的散官却是左光禄大夫,二品,——本是右光禄大夫,因前时支援河阳、及歼灭李士才、常何部之功,新近进为了左光禄大夫,更且还有着石艾县公的封爵,各方面的地位实超出张士贵甚多,故张士贵很是恭谨,抱拳答道:“将军、黄公、王公,末将此番是奉大王之令而来。”
王君廓怔了下,随即恍然,说道:“可是大王等不及俺们的日常奏报,特遣你来询问河阳近日战况?俺与黄公昨日刚又向大王呈上一道军报。单雄信这鸟厮,自李士才、常何两部被咱们歼灭后,吓得缩出去十几里,这些天屁都不敢放一个,河阳安稳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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