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师顺率领部众数千人,迎冒寒风,绕行巨野泽北岸,过了平陆县境,转而向南行进。
时值冬月,平野萧瑟,风物凄清。
这一日下午,前方地势渐起,山影层叠,却是梁山在望。
自远处观之,梁山山脉於鲁西南平原之上隆起,虽不甚高,却因在坦荡地势中陡然耸峙,也自有一番雄浑气象。这条山脉由虎头峰、雪山峰、青龙山、郝山峰等几个主峰和几条支脉组成,东西、南北皆四五里长。冬日木叶尽脱,山色灰褐相间,在天际线处勾勒出起伏的轮廓。
其之南麓起伏绵延,末端距巨野泽不过二三十里。
由此处往郓城县城,有两条路可走,一是穿行山南官道,较为便捷;二是绕行北麓,远上数十里。徐师顺照例先遣探马,前行哨探,自领主力沿官道缓行。
行不过数里,探马奔回急报,滚鞍下马,衣袍沾满草屑:“禀总管,前方五里外出现一支兵马,约二三百人,多为步卒,只有十余骑兵,打的是‘骠骑将军田’字旗号,似是汉军游军。”
徐师顺心中一凛,急令全军止步,召集麾下将领议事。
来的四五人都是他的心腹,或是族亲,或是他昔日为任城大侠时的爪牙。
众人围作一圈,徐师顺再细问探马。
探子补充说道:“对方队伍不整,瞧着散乱得很,旗号歪斜,不像精锐。”
一将说道:“田字旗?莫非是田留安这厮?”
说话的是徐师顺从兄徐师利。
又一将怔了怔,粗声问道:“田留安?可是章丘的田留安?”
此人是徐师顺为任城大侠时的得力爪牙,名唤张猛,以悍勇闻名乡里。
徐师利说道:“不是他还有谁!数月前就听说,因王薄的缘故,他也投了汉军。”
却这田留安本是章丘地方豪强,乱世中聚众自保,与王薄素有交情。王薄投汉之后,他也率部归附,如今在高曦麾下听用,任右五军总管。
张猛闻言大喜,向徐师顺进言,说道:“总管,若是此人,岂不是送上门来的功劳?俺知他根底,在章丘一带虽有些名头,却不过是寻常角色,并无真本领。若真是他,容俺率几百儿郎杀将过去,不消半炷香功夫,定将他生擒来献!”
徐师顺默然不语,只是皱眉沉思。
张猛见他迟疑,又问:“总管可是有所顾虑?”
徐师顺望着前边,官道蜿蜒,右边十余里外,山林枯枝嶙峋,左侧一二十里外,泽水寒光潋滟,说道:“田留安自不足虑,但进犯郓城的汉军主将高曦却非易与之辈。俺多次与你们说过,此人原是府兵军将,从军征过高句丽,并立下过大功,只因得罪了人,不得升迁,反遭贬抑。如今为汉军大将,麾下大刀兵凶名在外,窦建德、宇文化及都不是对手!”
徐师利了解这位从弟,听出他话中深意,问道:“阿弟是担心田留安乃是诱饵?”
徐师顺颔首说道:“正是此意。此地距郓城尚有近百里路程,汉军游军出现在此,岂不蹊跷?”
徐师利笑道:“阿弟,你未免多虑了。我军来援郓城,高曦必然知晓。既然知晓,派遣游军探查我军动向,再正常不过。田留安部出现在此,有何奇怪?”
这话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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