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营墙上的陈敬儿摸着胡须,嘿然无语,心中暗道:“真不愧大王称赞,这程知节端得悍勇。”
郭循等败兵刚入营门,程知节等骑才退走未久,辕门处一阵骚动。
只见周文举在几个亲兵搀扶下,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。他衣冠不整,脸色惨白如纸,身上胡乱裹着件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皮裘,却是昨夜仓皇逃命,连甲胄都来不及穿戴。
陈敬儿已下营墙。
周文举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声音发颤:“大将军,末将……,末将……”
“损失几何?”陈敬儿打断他,问道。
周文举嘴唇哆嗦着,说道:“末将……,末将不知。仓促突围,部众星散。”
陈敬儿语气严厉,斥责说道:“俺早有军令,令尔等严加戒备!何以懈怠至此,竟至营寨被陷,士卒死伤枕藉?按军律,当斩!然不敢专擅,当奏明大王,请大王圣裁!”他顿了顿,看着周文举瞬间面无人色,“现下,速去收拢残兵,重整营寨!若再有疏失,定斩不饶!”
尽管陈敬儿平素很少动怒,常以笑脸待人,这一怒之下,配上他不久前大败罗士信的威势,吓得周文举冷汗涔涔,此时闻他此话,周文举如蒙大赦,又惊又愧,连连叩首:“谢大将军不斩之恩!”连滚爬爬地去了。
陈敬儿随即又令:“多遣精干斥候,务必探明贾润甫部虚实,尤其要查明襄城方向有无敌踪!另,严加防备城中罗士信趁乱出袭!”
李良侍立在侧,忧色更浓,说道:“大将军,阿父前日方有警讯,须防魏军偷袭。贾润甫、程知节果就来袭!如今看来,攻封丘之魏军,确系诱兵无疑。又贾润甫、程知节既敢夜袭我军,李密也极可能是已派新援,并且说不定,已近在咫尺!眼下开封难克,敌援将至,我军底下如何是好?”
却这李良所言,也正是陈敬儿心中所虑!
贾润甫、程知节佯打将旗在封丘,而声东击西之,实夜袭己军,这不算是最要紧的麻烦。更严峻的是,李密的后续援兵确实是很可能已在来开封的路上。
则现下,何以应对为宜?
“将为军胆,处变不惊”的李善道兵书中所教之要诀,再次闪现过陈敬儿的脑海。
他深吸了口带着焦糊味的寒气,强压下胸中翻涌的焦虑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,说道:“李参军所言甚是。眼下之计,一在固守营寨,二在探明敌情,尤其是襄城方向有无敌踪。及将此间战况,昨夜遭袭,周营失陷等事,飞马急报大王知晓,恭请大王裁示!”目光扫过城北和依旧紧闭的开封城门,“未得大王明令之前,各营坚守不出,静观其变。”
诸将叉手应命。
午后,派出的斥候飞骑回报,带来了最坏的消息:一部万余人的魏军,偃旗息鼓,正从襄城郡方向急速开来,距此已不足百里!更兼先前抵达襄城的朱粲部数千步骑,亦在向开封移动!
陈敬儿闭了闭眼,最后一点侥幸也烟消云散。他睁开眼,望向帐外阴沉的天空,长长吐出一口浊气,叹道:“功亏一篑。”开封,已不可图。然还没有得到李善道的明令,他不能擅自撤军,只能令,“全军戒备,固守待命。再派快马,将此急报,十万火急,呈奏大王!”
李良“底下如何是好”的询问,如同重锤,反复敲击在陈敬儿心头。
开封打不了了,敌军援兵将至,下一步该怎生应变?贾润甫、程知节挟新胜之威,又会如何动作?他负手在帐中踱步,眉头紧锁,反复思量,却难觅万全之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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