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府吏在堂前阶下停住脚步,躬身向内通报:“禀大王,人带到了。”
“进来。”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堂内传出。
府吏示意杨铁子等人入内。
几人摘下佩刀等物,低着头,鱼贯而入。
堂内光线明亮,铺着厚厚的毡毯,踩上去悄无声息,混着墨香、炭火气和淡淡檀香的气息钻入鼻孔。杨铁子等人不敢抬头,只凭眼角余光瞥见前方主位上端坐一人,两侧分坐着几个身影。他们按照军中规矩,齐齐单膝跪地,叉手行礼:“小人等参见汉王!”
“都起来吧。”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,正是来自主位。
杨铁子等人谢过恩,相继起身,垂首肃立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这次说话的是陈敬儿将军,语气温和了些。
杨铁子等人依言抬头。
只见主位之上,端坐一人,身着常服,未戴冠冕,只裹了个黑幞头,浓眉大眼,虽然目光温润,却分明不怒自威,正是汉王李善道!他身旁下首,坐着屈突通、李善仁、陈敬儿等。
李善道缓缓看过几人,嘴角泛起笑意:“张五、赵栓柱、孙大眼、杨铁子。都是陈五郎帐下的好儿郎,我记得你们。上次在贵乡大营校阅,张五,你得了个甲上,是不是?骑射功夫,很是不错。月前守黎阳,赵栓柱,我在五郎的军报中见了,你伤而不退,好得很!伤可好了?孙大眼,咱在瓦岗老寨,迎战罗士信时,你就立下过战功,这一回要是再让你战一战罗士信,你怕不怕?杨铁子,高将军选你入陌刀队,你却忠心,不肯离开五郎,忠心之士啊!”
被汉王亲口叫出名字,还提及各自的一些事,杨铁子等热血直冲头顶,激动得脸皮发烫,手足无措,只纷纷讷讷应着:“大王、大王记得小的……”“不敢当大王夸赞,小人伤已好了。”“怕什么!大王一令,小人死也不怕!”“陈将军待小人恩厚,小人甘愿效死以报!”
他们一块儿回答,乱七八糟的,听不大清楚。
陈敬儿轻咳一声,几人连忙住口,但脸上的激动之色却难以掩饰。
李善道不以为忤,笑着摆了摆手:“不必拘礼。召君等前来,是想问问,随陈将军移驻东郡这些时日,可还习惯?营中衣食可还充足?将士们可有怨言?”
莫说便有怨言,杨铁子等也不敢说,何况军中并无怨言,相反,皆是求战之心?
几人赶忙又作回答:“回汉王,习惯!太习惯了!”“吃得饱,穿得暖”“将士们都感念汉王恩德,士气高昂,绝无怨言!”又是七嘴八舌,乱成一团。
李善道耐心听着,微微颔首,待他们全都说完,才说道:“习惯就好。将士们浴血沙场,我常担心衣食不能厚养,心有不安。见君等精神振作,衣暖食足,我便放心了。”顿了顿,转入正题,说道,“今日召君等前来,是有一件紧要差事,需得力之人去办才行。”
堂内登时安静下来,落针可闻。
杨铁子几人闻得“紧要差事”之语,心跳如擂鼓,竖起了耳朵。
“想必君等也已知晓。”李善道眼神锐利起来,话带铿锵,说道,“我军下一步,意在荥阳。李密既降伪隋,他接下来,必是要进谋我军。咱不能只挨打,不还手,故我决定,先下手为强,他妈的,先将荥阳给它打下来!待得荥阳在手,其北之山东诸郡便可尽归咱们所有,其南、其东之河南诸郡,咱们也可图之了。到时,李密这厮就困蹙洛阳,无能为也,只能等着咱们去收拾他。唯兵法云之,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。是又若取荥阳,得先将荥阳的敌情搞清楚。因需用兵之前,先择得力精干之士深入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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