营帐,隔道、营帐外也不见一个兵士,只帐幕低垂,灯火未有。
不禁心头一跳,多年的战场厮杀,让他敏锐察觉到这静谧中的一丝不寻常。
即便是清晨,将士们大多还没有起来,也不该这般安静!
他再望向营头,注意到樊文超、孟景等都正在密切地注视着他们,登时警铃大作,叫了声不好,抽刀在手,急令说道:“贼已知我计!营中不可进也!速退!”
两团精锐事先都已知道王君廓的此一“计中计”,做的本是两手准备,反应很快。王君愕的军令才刚落,两团人马立即分散,以队为单位,组成小阵,开始后撤。
营头上,孟景抚着胡须,仰头大笑,笑未片刻,神色转厉,喝道:“果如俺料!此是王君廓赚俺营之计!既已送到了俺嘴上,便休想再逃!射箭!出兵,杀贼!”
数百先前藏身垛口下的弓弩手,齐齐现身,箭如飞蝗般射向撤退的王君愕部。好在伪装的是排矟兵,盾牌不缺。这两团精锐一边后撤,一边举盾抵挡,中箭的兵士不多。箭雨中,盾牌铿锵作响。孟景营中,战鼓击动。少说得有千余人马,从临近远门的帐内涌出,杀声大作,如潮水般冲向辕门,直奔着后撤的王君愕等杀来。在前者是数十铁骑,转瞬已驰出辕门!
一团两百人,两团四百人。
且俱步卒。
不说后头的千余孟景部步卒,只若被这数十铁骑冲到,王君愕所率的这两团精卒,怕就难以抵挡,逃脱无路了!却事先王君廓对此已有料及,王君愕等随身携带了很多铁蒺藜等物。
一堆堆的铁蒺藜被抛洒在地。
驰出辕门的这数十铁骑,人马悉甲,是具装甲骑,可马蹄上并无铠甲。措不及防中,铁蒺藜嵌入马蹄,战马嘶鸣,或翻滚在地,或踉跄难行,铁骑阵型大乱,后续步卒受阻!
王君愕等趁机加速后撤。
孟景见状,大怒不已,骂道:“小贼奸诈!竟敢如此算计!却俺不是元礼,焉能放你走脱?”连声催令,“快!重整铁骑,令步骑绕过铁蒺藜,必要将此股贼兵尽杀!扬俺军威。”
——元礼、孟景,均是宇文化及一党,皆是跟着宇文化及谋逆的骨干。但元礼、孟景两人并不和睦。杀了杨广后,宇文化及给他的党羽们论功行赏,元礼、孟景,事实上还包括别的宇文化及的党羽,大多认为自己的功劳比别人大,故此彼此间争功求赏,早有嫌隙。
其他的暂且不论,就只说元礼、孟景两人。
元礼在谋逆此事中,是立下了汗马功劳,然孟景的功劳也不小。他起先与宇文智及在作乱之初,於城外集千余人,劫候卫虎贲冯普乐布兵分守衢巷;后在令狐行达抓住杨广后,他以甲骑迎宇文化及进宫。论以功劳,他自觉不比元礼小,而且他与宇文智及的关系很好,结果在乱后,所得封赏却与元礼相差不大。他实是早就暗自忿忿,对元礼心怀不满。
故是这个当头,他说出了“却俺不是元礼”这话。
诚如王君廓所料,孟景确是已知隋兴排矟兵被歼灭此事,他之决定将这股哄他营门的敌军消灭,也确是一则自恃兵多,他已获悉,歼灭隋兴排矟兵的敌军只三千来人,而他麾下万余之属,且这几天又是已将王须达打得左支右绌,当然不会惧怕这区区三千来敌;二则是为消除隋兴排矟兵被歼可能会给其部带来的负面影响,振作士气,但除此两个缘故外,实则还有个缘故,就是他欲借此立威,彰显己功,以压倒元礼一头,提高自己在宇文化及手下的地位。
由是,孟景的一叠声催促下,追杀王君愕等的出营步骑重振队列,绕过铁蒺藜,加紧了追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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