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道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雷霆之怒,“这突厥骑兵先在我国境之内奔袭,覆灭我大齐两万精锐,又一路烧杀劫掠,屠戮州县,搅得北境鸡犬不宁,民不聊生!”
“此等血海深仇,岂是一句‘驱逐’便能了结的?是可忍孰不可忍!”
殿内众人被高浧的盛怒震慑,皆垂首屏息,无人敢接话。
烛火跳动得愈发剧烈,将高浧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射在舆图上,仿佛要将那些朱红印记彻底覆盖。
片刻后,高浧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翻涌的怒火,目光锐利如刀,落在站在左侧的段湘身上,沉声道:“段卿!”
段湘年约三十五,身形魁梧,面容棱角分明,紫袍之下隐约可见结实的肌肉线条,立刻上前一步,双手抱拳,声音铿锵有力:“臣在!”
“朕命你领一万精骑,星夜兼程前去襄助斛律卿!”高浧的声音沉稳而坚定,“你二人合力,务必将那万余突厥骑兵围堵在北境之内,断其退路,绝其粮草!”
“朕要这群草原蛮夷,彻底留在我大齐境内,为我两万精锐勇士殉葬!”
段湘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炽热的战意,重重颔首:“臣领旨!”
他猛地直起身,胸膛挺直如松,目光灼灼地看着高浧,振振有词地说道:“臣必倾尽全力,率领麾下将士奋勇杀敌,剿灭这万余突厥骑兵,直捣其巢穴,扬我大齐军威!”
说到此处,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,眼神也变得愈发坚定:“也为汝南侯报仇雪恨,告慰两万英灵在天之灵!”
那葬身于显州的,可都是曾经的袍泽兄弟啊......
高浧看着段湘决绝的神情,紧绷的面容稍稍缓和了几分,缓缓点了点头,沉声道:“好!朕在晋阳静候佳音!”
“若能大捷,朕必不吝封赏,与诸位卿家共庆功!”
库狄淦与尉缙见状,连忙一同上前躬身道:“陛下英明!祝段将军旗开得胜,早传捷报!”
就在这时,殿门处忽然传来一阵轻缓的响动。
一个身着青色内侍服的小宦官低着头,快步走了进来,对着高浧深深躬身行礼,语气恭敬得近乎谦卑:“陛下,崔大人求见!”
说罢,微微抬起头,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过殿内众人,又连忙低下头补充道:“说是有要事禀报.....”
高浧正盯着舆图上的北境疆线出神,闻言眉头微蹙,脸上的怒色尚未完全褪去,语气带着几分不耐:“宣他进来!”
“是。”内侍应声退下,转身时脚步都比来时快了几分。
殿门被轻轻合上,隔绝了外面的暮色与风声。
不过片刻,殿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,显然来人跑得极为匆忙。
紧接着,殿门被推开,身着紫色官袍的崔宜束,踉跄着跑了进来。
平日里总是衣冠整齐、举止端庄,此刻却发髻微散,紫袍的领口歪斜着,袖口沾着些许尘土,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。
他冲到高浧面前,连最基本的礼都来不及行,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,脸色苍白如纸。
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,顺着脸颊滚落,砸在身前的金砖上,发出点点湿痕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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