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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后。
日头毒辣得晃眼,烤得枹罕城头的土砖发烫。
城墙上的旌旗早已褪色,空气中弥漫着干渴与焦灼的气息。
夏侯顺身披半旧的织金披风,独自伫立在城头,眉头拧成了死结。
他望着远处周军连绵的军营。
黑色的营帐如蛰伏的巨兽,营外巡逻的士兵往来不绝,营旗在热风里猎猎作响,每一处都透着不容小觑的威压。
夏侯顺紧抿着唇,眼底满是难掩的愁绪,手不自觉地攥住了腰间的玉佩,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玉面,却驱不散心头的焦躁。
“太子,喝些水吧!”素和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端着一个粗瓷碗,碗沿还带着细微的磕碰痕迹,里面盛着浑浊却透着凉意的水。
“嗯。”
夏侯顺闻声回过神,只低低应了一声,目光仍未从周军军营上移开。
随即,接过碗,指尖触到碗壁的凉意,略一仰头,浑浊的水顺着喉结滑下,干涩的喉咙得到些许缓解,可眉峰的褶皱却丝毫未松。
“得亏周军还有良心,没在这水中投毒.....”
素和贵摇了摇头,叹道:“不然咱们怕是得渴死了!”
“还有良心?”
夏侯顺闻言,扯了扯嘴角,轻哼道:“陈宴那是怕日后,影响到枹罕的民生......”
良心是有点但不多,也不是对他们的。
之所以没在水井中投毒,不是因为妇人之仁与疏漏,而是怕祸及日后的枹罕百姓。
就在这时,尼洛昼踉跄的身影出现在城头阶梯口,褐色的皮袍沾着尘土,脸上满是焦灼,未等走近便急声开口:“太子,咱们大军携带的干粮,以及城中所有能找到的吃食,已经快耗尽了......”
夏侯顺转头看来,尼洛昼已冲到面前,双手撑着膝盖剧烈喘息,声音因急切而沙哑:“最多也就能撑到后日!”
“什么?!”
“哐当”一声脆响,夏侯顺手中的粗瓷碗,重重摔落在城砖上,碎瓷片四下飞溅,浑浊的水渍瞬间浸湿了他的靴底。
他猛地攥住尼洛昼的手腕,指节因用力而泛青,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诧:“不是让你安排省着点吃的吗!”
“为何能消耗得如此之快?!”
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。
关于城中后勤之事,夏侯顺是全权交给了尼洛昼的.....
准备拖死陈宴,再行突围的。
结果周军那数万人还没断粮,自己这儿就要先告罄了?!
尼洛昼被拽得一个趔趄,脸色愈发惨白,颤声解释:“再怎么省,咱们都已经被困一个多月了啊.....”
他是真的有苦难言。
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!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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