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午承不在家。
奚午蔓的心跳得厉害。
褚索跟在她身旁,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,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啤酒味。
淡淡的。
他的嗓音也淡淡的:“可以的话,我能在这坐一会儿么?”
“请随意。”奚午蔓说着,张臂由佣人脱下大衣。
“上次来得急,走得也急,但我一直记得你说你画了一幅画,方便的话,可以给我看看吗?”
“当然。”
虽然褚索警官说着“漂亮,真漂亮”,奚午蔓却知道,他的心思完全没在画上。
比起画作,他对画室里的陈设与画室旁的储物间更感兴趣。
他旁敲侧击,奚午蔓怀疑他想摸清这房子的构造,方便随时进来实施偷盗。
褚索警官当然不会偷盗金银财宝,而是别的东西。奚午蔓不知道。
凭着对威胁的警惕,奚午蔓答:“我在这也没住多久,不太清楚。”
“你哥哥总是很晚回家么?”他语气同他的目光一样,令人倍感亲切。
奚午蔓清楚,眼前这位把帽子夹在腋下的警官,可不是刚刚在大排档说他昨天被爸爸的褚索。
“请原谅,我不明白您说的‘总’是什么意思。”奚午蔓说。
“你哥哥晚上一般都去什么地方?”他转移了话题。
“不清楚,我知道的只有皇家足球俱乐部和黑桃街。”奚午蔓随意翻着一本画册,“您想知道具体的话,最好直接问我哥哥。”
“你平时吃饭,会去大排档那种地方吗?”他又问。
“我一般在家里吃,如果去外面,大家在什么地方吃我就在什么地方。”
“你哥哥会安排你跟一个男人到大排档吃饭吗?”
“会。”奚午蔓看向稍显诧异的褚索,浅笑开口,“比如您。”
“除了我呢?”
“说实话,从小到大,我哥哥基本不会让我跟一个异性单独吃晚饭。”
“我算是例外?”
“您确实是例外。”奚午蔓手一松,画册的页面纷纷下坠,合到一起。
褚索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,转瞬即逝。
他低头看一眼腕表,说:“很抱歉,但是如果十点钟你哥哥还没回来,今天晚上,您得跟我回总局。”
“做什么?”奚午蔓的心紧了一下,面上仍从容。
“陪我加班。”他说得轻松,“在那之前,您需要休息的话,可以先休息一会儿,不过得在我的视线范围内。”
奚午蔓无声笑开,问:“我这是被监视了,褚警官?”
“现在,我有责任保证您的安全。”他说。
奚午蔓无所谓地耸耸肩,翻开另一本画集。
“希望您不会觉得无聊。”她说。
漫长的沉默,比三爷爷拖拖的话音还长。
奚午蔓很快投入画稿,褚索站在她身旁,静静看着。
而褚索更多的心思在窗外与他的腕表上。
十点,奚午承还没回来。
褚索带奚午蔓回到总局。
又是那个办公室,奚午蔓长叹一口气。
办公室里有一张行军床,褚索为她铺上厚厚的床单被子,专程叫人从虚烟院子送来她习惯的枕头。
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睡在这个地方,不过有地方总比没地方睡觉的好。奚午蔓脱掉外套和短靴,裹紧被子睡觉。
一整晚,总局上下都很忙,办公室里很安静,还是偶尔不可避免被某种可谓恐怖的紧张氛围侵染。
她睡得很不好,总在醒来。
办公室里总有一个人守着她,大多时间都不是褚索。她闭着眼睛,也能知道到他们进行过无声的交流,也许是眼神,也许是手势,也许是点头或摇头,她不清楚。
A市的冬季,尤其是雪天,黎明来得很迟。
将近天明,奚午蔓就彻底没了睡意。
她坐在床上,正碰上褚索与一位女警换班。
女警离开后,褚索对奚午蔓说:“希望不是我们吵到您。”
奚午蔓摇摇头,太阳穴突突地痛。
她穿好衣服与鞋子,百叶窗才被打开。
“希望我的梦对您有些许帮助。”奚午蔓喝着热水。
褚索轻笑出声,问:“早餐有什么忌口吗?”
奚午蔓摇头。
“肠粉,卡布奇诺?”他往门口走。
奚午蔓点头。
很快,他就消失在门外。
门外,穿警服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,他们大多语速飞快,跟他们的步子一样,火急火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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