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橘子弹跳躲开了。
屏风后的淑仪听到动静,起身看过来。
上一刻还一脸受惊的蒋茂见着淑仪,神情呆了呆。
见他神态,淑仪一羞,忙背过身。
蒋家太太先是斥责了儿子大惊小怪,而后才笑着说:“他幼时叫猫抓伤过,怕到心里去了!”
王锡璞见橘子惊扰了客人,便让下人把橘子驱赶了出去。
橘子衔着散开的柳环,生气地跑了回来。
贞仪重新给橘子编好,戴回脖子上。
橘子里里外外将皮毛舔干净了,才算消气。
寒食节不得见烟火,春儿端来了春团和焐熟藕。
橘子嗅到青草气,便跳到贞仪腿上,去嗅她手里的青团子。
贞仪撕下一小块放在手心里,橘子尝了尝,黏在上颌处,空嚼一阵还是甩不掉,不由犯呕。
贞仪忙将青团塞进嘴巴里咬着,轻车熟路地帮橘子抠了出来,贞仪看着食指上的那块青色的黏糊,咧嘴佯装嫌弃地“咦”了一声,然后抹到橘子鼻子上。
橘子也很嫌弃地伸出爪子甩了出去,不满地喵呜一声,砰砰打了贞仪的胳膊两记猫拳作为惩戒,贞仪咬着青团,靠在椅中笑起来。
杨瑾娘无奈提醒:“又在闹了,当心别呛着!”
“又能这样闹几年?”大太太笑着说:“家中下个议亲的,说不定便是贞仪了。”
王介是要走科举的,亲事不着急。
至于王元,去年秋日里倒也定下了一桩亲,只是如今搁置了,提到这个,大太太便有些烦忧。
这亲事是王锡瑞定下的,是王锡瑞好友的次女,这户人家在金陵城外,是世代耕读的人家,家境尚可,家风清白,女孩子也知书达理……只是定亲后不久便病下了,病症还有些古怪。
对方家中便主动提出退亲,但王锡瑞重体面,未曾答应,反而送去银两补药。
王元在这方面倒是很听父亲的话,他是个混不吝,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,也不着急成家,乐得一个人自在,于是大太太也不好独做这个恶人,只好暂时观望着。
见大嫂为之烦忧,杨瑾娘试着提议,说哪个道观里的符水有神效,可以让那家人去问一问。
大太太只是叹气。
接下来数日,蒋家太太又单独登门两趟,特意去见了董老太太,口中爽利笑音不断,全是对淑仪的喜爱:“家中就茂儿一个,若真能娶了淑仪,这是我们蒋家的福分,举家上下都是要将她捧起来疼的!不说蒋家了,就是在这金陵城中,谁敢叫淑仪受半点委屈,我准是要与他撒泼拼命的!”
董老太太只是笑着点头,三房不是她亲生,她只能陪着商议,却不便做决定。
王锡璞夫妻和老太太商议罢,将利弊都理清,已是大致满意了,于是三太太便去问女儿的意思。
淑仪轻轻点头:“都好,听父亲母亲的。”
于是,在王锡璞动身回任上之前,两家合了八字,递了聘书,这门亲事就此定下了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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