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一炷香的工夫。
女眷惊慌,仆妇惶惶。
苏克哈赤眼睁睁看着自家府邸,积攒半生的家业,化作一车车财物被搬上马车。
尘土飞扬中,昔日富丽堂皇的大宅院,转眼只剩空荡的院落和散落的碎屑。
而那些财物前去的方向,正是县衙。
县衙就宛若一只只进不出的貔貅,来者不拒,统统笑纳。
苏克哈赤指节泛白,脚步虚浮地在原地打转,嘴里不住地喃喃着“完了,全完了”,惶惶如丧家之犬。
“就这些?苏克哈赤,尔等家中可有什么暗阁、地窖?若是被陈某发现了,那可性质不一样。”
陈顺安眯着眼睛,大致估量了下马车上财物的价值,不咸不淡的回头,看着苏克哈赤。
苏克哈赤梗着脖子,额角青筋突突直跳,大声叫嚷,
“都在这了!你还要咋滴?!”
“他撒谎!”
忽然,一道脆生生的女子声音响起。
众人循声望去。
只见方才还黏在苏克哈赤身边,左一个“老爷”、右一个“奴家只会心疼爷”的年轻丫鬟,此刻站了出来,头垂着,眼神却透着几分邀功的急切。
“东厢净房的便桶后面,有一暗阁,放着一把私铸鸟枪,并弹药两百!是奴家跟苏克哈赤快活后,他亲口说的!”
此言一出,苏克哈赤的脸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。
而另外几个原本缩在一旁的贴身丫鬟,见有人带头,也纷纷从人群里钻出来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,急忙弃暗投明,与苏克哈赤正义切割。
“不止不止,中堂壁龛下面,有一具亮堂堂的兜鍪,听说是什么盔甲的一部分!”
“书房靠近书柜的第三列地砖,下面藏着许多地契、山契,甚至还有盐引!”
鸟枪?
兜鍪?
还有盐引?
陈顺安一听,哪怕是他都吓了一跳。
这苏克哈赤不愧是宗室子弟啊,玩得就是大。
这三样东西,随便拧一个出来,就足够寻常百姓株连九族,挫骨扬灰的了。
你倒好,全乎了!
尤其是私藏盐引。
圣朝此时实行食盐官营专卖制度,盐引由户部统一铸造刷印,相当于经营许可,每张盐引,可兑盐重量不同。
而武清县由于是水运,所以一般武清水引,每引可兑盐的重量在近千斤。
利润颇丰。
前些年,大名鼎鼎的两淮盐引案,就是历任两淮盐政官员与盐商勾结,通过一系列诸如预提盐引、虚报开支等手段,持续三十年之久,侵吞税银千万两之多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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