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 />    白茶持杯的手稳而轻，杯沿相触时发出清鸣。

    她没有多言，只道：“敬此刻，敬你们。”

    酒液滑过喉咙，先是带着橡木桶的温热漫开，随即一丝辛辣窜上喉头，像团小小的火焰，把连日来积压在胸口的紧张、恐惧与压抑，都烧得松快了些。

    塔莉仰着脖子又喝了一口，杯沿还沾着酒渍，眼眶却先红了，亮晶晶的泪光在灯光下晃了晃：

    “说真的……如果不是想着家人，想着还得为漂亮国多撑一阵，我在第二个副本就撑不下去了。”

    法克放下酒杯，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，平日里总是紧绷的嘴角，难得露出一丝释然的弧度：

    “至少现在在这里，我们不用随时盯着脚下有没有规则陷阱。”

    塔莉没再说话，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，眼泪终于忍不住砸在酒杯里，溅起细小的酒花。

    她猛地转头，伸手抱住法克的胳膊，声音带着哭腔发颤：“我不想你死……我也不想死啊。”

    法克身子僵了一下，随即抬手将她轻轻拥进怀里。

    他和塔莉并肩闯过，早有默契，可向来把理性刻在骨子里，哪怕心底藏着在意，也从不敢宣之于口——

    在规则怪谈里，感情是最容易让人失控的软肋。

    此刻被这直白的脆弱撞中，他喉结动了动，只轻声说：“没关系的，我在。”

    他与塔莉有着足够理性，有些事不必开口。

    白茶坐在对面，看着相拥的两人，眼底泛起温和的笑意，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他们的杯子。

    “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，活在当下。”

    法克和塔莉也抬起头，三人相视一笑，所有没说出口的担忧，都融在这杯酒里，无需多言。

    桌角的白茶手边，丫丫正捧着个迷你的小玻璃杯，里面装着橙黄色的果汁。

    她学着大人的样子，把杯子举得高高的，对着三人的方向轻轻“碰”了一下，虽然没碰到任何东西，却还是一脸认真地抿了口果汁，小脸上满是“我也在参与”的郑重。

    这一刻，没有无处不在的规则怪谈，没有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预警，只有三个在命运洪流里偶然结伴的同行者，在重重压力下，偷得这片刻的喘息。

    应杰和应颖静立一旁，目光落在三人身上。即便隔着一段距离，他们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萦绕不散的悲伤。

    应颖轻轻开口，声音有些哽咽：“不知道为什么，我看着他们……心里酸得厉害，有点想哭。”

    应杰沉默地点了点头，低声道：“他们是背负着一个国家前行的人，是英雄。看到英雄卸下铠甲后的疲惫，会觉得心疼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。”

    两人跟着沉默起来。

    喝完酒，微醺的塔莉和法克被护送着登上各自国家的专机，连夜离开。

    白茶独自站在冰冷的落地窗前，凝望着远处跑道上的灯光。直到那架飞机掠入云层，消失在深沉的夜幕中，她仍静静地立在那里，目光仿佛穿透了遥远的夜空。

    这世上的选择竟如此两极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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