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儿,连躲都没躲,就那么静静地看着,跟看一群蝼蚁似的。
等箭雨歇了,他才慢悠悠地开口:“将军可知,朕为何不直接放箭烧了你的粮车?”
博尔忽咬着牙,腮帮子鼓鼓的,一个字都不说。
“朕想跟你做笔交易。”赵宸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“粮车留下,你带着你的骑兵,安安生生地走。朕说话算话,绝不追击。”
“做梦!”博尔忽冷笑一声,声音粗粝如砂,“我蒙古儿郎,只有战死的英雄,没有弃粮逃命的懦夫!”
“是吗?”赵宸也笑了,那笑容里没半点温度,“那朕告诉你,此刻你家大汗的本部大营,正被李靖的五万大军围着打呢?”
博尔忽的脸“唰”地一下就白了,手里的刀微微发颤。
“不可能!李靖明明在太原方向……”
“那是三天前的老黄历了。”赵宸打断他,“李靖早分了兵,主力星夜赶路,今晨该已到了你家大汗营寨二十里外。你们大汗为了破居庸关,把大半兵力都调来了关前,营寨里现在空得能跑马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更冷了:“所以将军,你现在有两条路选。要么死守粮车,等朕慢慢困死你们——到时候大营被破,粮道被断,前线的大军早晚得垮。要么,扔了粮车,带骑兵赶紧回去救援……或许还能赶上救你家大汗一命。”
这是明晃晃的攻心术。
博尔忽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进衣领,冻得他一个激灵。他没法判断赵宸说的是真是假,可万一……万一是真的呢?
“将军!别听他胡说!”副将急得直跺脚,“他就是在拖延时间!”
对!拖延时间!
博尔忽猛地反应过来——赵宸手里顶多三千骑兵,真打起来未必能全歼自己这三千护粮队,所以才用这话搅乱军心!
“全军听令!”博尔忽高高举起环刀,“准备突围!从原路杀出去!”
只要冲破后方的路障,就能逃出生天……
“晚了。”赵宸轻轻挥了挥手。
话音刚落,山崖两侧突然竖起数百面旗帜,红的、黑的、黄的,看得人眼花缭乱。每面旗下都站着人影,手里似乎都端着弓弩——可仔细瞧,那些“士卒”大多穿着破烂衣裳,有的压根就是插着木棍的草人!
但沟里的蒙古兵哪看得清?只瞧见漫山遍野的旗帜,震天的战鼓“咚咚”响起来,像是有上万人马在山上等着。
“至、至少上万人!”副将声音发颤,脸都绿了。
博尔忽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原来赵宸刚才的拖延,是为了布这疑兵阵!
“最后一次机会。”赵宸的声音跟审判似的,“留粮,或者留命。”
山谷里静了好一会儿,只有战鼓和风声交织着。
终于,博尔忽缓缓放下了刀,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似的:“……粮车留下。所有人,下马,徒步退出沟口。”
“将军?!”副将惊呼。
“执行命令!”博尔忽怒吼,眼里满是血丝,“难道要让大汗陷在险境里吗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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