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罪,是朕的。”
江风呼啸而来,吹动他的袍角,猎猎作响。
“但朕要问江南父老一句——”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,从一张张愤怒、疑惑、期盼的脸上掠过,“若不用此计,强攻金陵,会死多少人?三万?五万?还是十万?城中八十万百姓,又会饿死多少?”
没有人能回答。
“朕知道,这计策阴毒,有违仁道。”赵宸的声音低沉了些,却更有穿透力,“可乱世之中,有时就得以毒攻毒,用少量的牺牲,换更多人的性命。今日朕在此立誓:这六十三条人命,朕记下了。他们的家眷,朕养一辈子。他们的子孙,朕供他们读书识字,直到长大成人。而吕师囊的罪…等平定了北疆,朕自会与他清算。”
他转头看向方腊,眼神冷得像冰:
“至于你——方腊,你称帝三年,大修宫殿,选秀女入宫,征收的赋税比赵佶还重,你可有一天,真的为江南百姓想过?你可记得,你那龙椅下的每一块砖,都是多少民夫累死累活采来的?你杯中的每一滴酒,都是多少百姓的血汗粮税榨出来的?”
方腊踉跄着后退了两步,嘴唇哆嗦着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赵宸不再看他,转向那些民议官:“诸位,方腊的罪行,证据确凿。该如何判,就请…公议。”
八十一民议官互相看了看,低声商议起来,声音嗡嗡的,像一群蜜蜂。
片刻后,为首的老者站起身——他原是金陵书院的山长,在江南德高望重。
“经我等公议,罪人方腊:弑杀百姓、暴敛钱财、焚烧粮仓、祸乱江南…罪无可赦。判——凌迟,三千六百刀,于金陵闹市公开行刑。其直系亲属,男丁流放琼州,永世不得回京;女眷没入宫中为婢。其党羽核心七十二人,斩立决;其余人等,视情节轻重,或流放或囚禁。”
老者顿了顿,又看向赵宸:
“另外,我等民议官一致请愿:请陛下允准,在金陵城南立一座‘焚粮罹难百姓碑’,把十万死者的姓名都刻在上面,永世警醒后人。”
赵宸神色肃然:“准。”
“还有…”老者又看向吕师囊,“吕丞相的罪责,就依陛下所言,暂时记下。但请陛下允准:今后凡涉及重大军计,关乎百姓生死的,需有三名民议官旁听、记录、监督。”
这是要分皇帝的权。
可赵宸毫不犹豫:“准。自今日起,设立‘民议监军司’,每支军队都派驻三名民议官,凡是涉及百姓的军令,必须有三人联署,方可执行。”
台下,原本愤怒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。
他们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皇帝——一个愿意认错的皇帝,一个允许别人监督自己的皇帝。
百姓的心,不知不觉就偏了。
可就在这时——
“报——!!!”
一骑快马冲破人群,马上的绣衣卫一头从马背上滚落,浑身是血,连爬带滚地冲到台前:
“陛下!山东急变!原刘家的余党勾结方腊残部、太湖溃兵,聚众五万,攻破了徐州!现在正沿运河南下,扬言要…要救方腊!”
轰然一声!
刚刚平静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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