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“知道了。”赵桓挥挥手,“下去吧。”
统领躬身退下。赵桓独自站在高岗上,风刮得衣袍猎猎作响,远处的黄河还在上涨,一寸寸吞噬着原本的良田村落。他忽然想起小时候,父皇带他登汴京城楼,指着北方说:“桓儿,你看,那是黄河,是咱们大宋的命脉。”
那时他觉得,黄河是温顺的,是滋养万物的母亲河。
现在他才知道,黄河也会咆哮,也会吃人。
“殿下。”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赵桓回头,是李纲。这位老臣居然也跟来了,此刻浑身湿透,胡子上挂着水珠,脸色苍白得吓人。
“李卿怎么上来了?”
“臣来陪殿下看看。”李纲走到他身边,望着眼前的泽国,声音艰涩,“看看咱们大宋的……江山。”
“李卿,”赵桓忽然开口,眼神里满是疲惫,“你说,要是本王现在投降赵宸,会怎样?”
李纲浑身一震,急忙道:“殿下!您是一国储君,怎能说出这种话?”
“储君?”赵桓笑了,笑得比哭还难看,“一个连五万大军都带不过黄河的储君?一个被父皇当成棋子的储君?一个连妻子都背叛的储君?”
他每问一句,李纲的脸色就白一分。
“太子妃她……”
“她开了城门放百姓逃难,还偷偷联络了林冲。”赵桓的声音很平静,听不出喜怒,“这些,本王都知道。”
“那您为何不阻止?”
“阻止什么?”赵桓转身看着他,眼底带着一丝无奈,“她说得对,汴京守不住了,与其让百姓困死在城里,不如给他们条活路。至于她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她兄长在华夏军中,怕城破后受辱,想给自己留条后路,人之常情,本王怪不着。”
李纲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李卿,你说实话。”赵桓盯着他,眼神锐利,“咱们这五万人,就算过了黄河到了居庸关,能打得赢金兵吗?”
李纲沉默着,半晌也没能应声。
“打不赢。”赵桓自己接了话,语气里满是自嘲,“不仅打不赢,还会死得毫无价值。完颜宗翰要的是钱粮土地,赵宸要的是江山社稷——只有本王,傻乎乎地以为靠一腔热血就能救国。”
他抬脚走下高岗,泥水没过脚踝,冰凉刺骨。李纲赶紧跟上。
“传令吧。”赵桓边走边说,声音没什么起伏,“派人去华夏军大营见赵宸,就说……本王愿降。”
“殿下!”李纲急忙拉住他。
“但不是现在降。”赵桓停下脚步,眼神坚定,“让他答应我三个条件:第一,入汴京后不得滥杀,不得劫掠百姓;第二,善待宗室,不许侮辱女眷;第三……”
他望向东方,那是汴京的方向,目光复杂。
“第三,若有一日他统一天下,须在黄河岸边立一块碑,上书‘大宋最后一任太子赵桓,于此地降’。让后人知道,不是赵家子孙不争气,是这天时、地利、人和,都不在咱们这边。”
李纲老泪纵横,跪倒在地:“殿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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