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石声吞没了。
第二块、第三块……滚石像暴雨般砸落。崖顶的士卒红了眼,斧头起落间,粗绳一根根断裂。每一块石头落下,谷道里都会砸出一片血肉模糊的空地。
石宝死死盯着王渊。那匹乌云踏雪马果然神骏,竟在密密麻麻的滚石缝隙里左冲右突,硬是往前窜出了十几丈远。
“弓箭手!”石宝暴喝一声,“瞄准那匹黑马!”
箭雨铺天盖地洒下去。王渊身边的亲兵一个接一个倒下,可他的运气却好得离谱,箭矢明明擦着甲胄飞过,竟没有一支射中要害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轰隆隆——!!!”
这不是滚石的声响,是整片山崖崩塌的巨响!
那道裂缝终究是撑不住了。数十丈宽的崖壁轰然剥落,成千上万吨的土石像巨浪般倾泻而下,瞬间吞没了谷道的后半段。惨叫声被彻底埋进地底,火把的光亮一盏接一盏熄灭。
石宝脚下的岩石也在剧烈震动。他踉跄了一步,被副将一把扶住。
烟尘漫天,遮住了月色。等尘埃稍稍落定,石宝望向谷道——后半段早已成了乱石堆,前半段还剩百十来号人,正疯了似的往谷口逃窜。王渊就在其中,那匹乌云踏雪马浑身浴血,却还在拼命往前跑。
“追!”石宝提着刀就要往崖下冲。
“将军不可!”副将死死拽住他,“崖塌了之后,谷道里的地形全变了,咱们的人下去就是送死!况且……您看那边!”
石宝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。谷口外的平野上,不知何时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把——那是林冲的追兵,正按照计划,准时赶到了。
“够了。”石宝喘着粗气,慢慢把刀插回鞘里,“王渊能带走的人,撑死了不过五十骑。剩下的烂摊子,让林冲去收拾吧。”
他转过身,最后看了一眼那片埋葬了数千条性命的乱石堆。月光从烟尘的缝隙里漏下来,照在几截露在外面的断肢上,白得刺眼。
同一时刻,居庸关外,子时。
岳飞带着一百名敢死队员,从关墙西侧一道隐蔽的裂缝里钻了出来。这道裂缝是前几日金军的砲石砸出来的,还没来得及彻底修补,仅容一人侧身通过。
关外的寒风像刀子似的刮过来,吹在脸上生疼。岳飞伏在草丛里,目光死死盯着百步外的金军大营。营寨连绵数里,篝火烧得通明,巡逻的骑兵举着火把,在营区间来回穿梭。
“父帅,哨塔上的灯灭了。”岳云趴在旁边,低声说道。他脸上那道伤疤,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狰狞。
“按计划行事,分三队。”岳飞的声音压得极低,“你带三十人,去烧西营的马厩。张宪带三十人,去烧东营的粮仓。剩下的人,跟我直扑中军大帐。”
“父帅,这太险了!”张宪急得满脸通红,“中军的守卫最森严,您怎么能亲自去……”
“正因为守卫最严,才更需要我去。”岳飞解下背后的硬弓,仔细检查着弓弦,“完颜宗翰要是发现中军遇袭,必定会调兵回防。这样一来,东西两营的压力就能小很多。”他顿了顿,又叮嘱道,“记住,烧了就跑,千万别恋战。两刻钟之后,不管得手没得手,都回关墙的裂缝处会合。”
众人纷纷点头应下。
“行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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