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陈冬河接过了那个用褪色红布层层包裹的小包,入手沉甸甸的,带着玉器特有的冰凉。
他面上毫无波澜,手指却带着一种刻意的迟缓,一层层揭开那粗糙的布料。
冬日的阳光刺破铅灰色的云层,吝啬地洒落几缕,恰好落在他掌心。
刚露出那镯子的一抹翠色,陈冬河的心头便狠狠一缩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。
他上辈子对珠宝虽非行家,但基本的眼力还在。
这水头,这透亮,这均匀的翠色,分明是顶级的冰种翡翠!
镯身圆润饱满,温润似凝冻的溪水。
更难得的是上面精雕细琢着缠枝莲纹,线条流畅,一丝磕碰的痕迹都无。
几十年后,这东西在拍卖行拍出百万天价都毫不稀奇。
就算在眼下这物质匮乏的年头,拿到大城市信托商店或懂行的藏家手里,换个万元户也绝非难事。
一千块?
赵守财这老棺材瓤子,真是有眼无珠的土鳖!
亏大发了!
这老赵家的“家底”,果然不虚。
“就这破石头圈子,能抵得了一千块?”
陈冬河强压下心头的震动,故意拧紧了眉头,捏着镯子举到混浊的冬日阳光下,装模作样地翻看。
嘴角撇着,满是毫不掩饰的怀疑和嫌弃,仿佛在看一块寻常的石头。
他太清楚赵守财的德性。
只要自己露出一星半点的满意,这老狐狸立马就能把吐出来的东西再舔回去,坐地起价,或者反悔耍赖。
赵守财见他这般,心里更是笃定陈冬河不识货,哭丧着脸,褶子挤成一团,声音带着哭腔,干嚎道:
“冬河啊,你看看,你看看我家这光景,耗子进来都得哭着走!”
“实在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一个子儿了!”
他枯瘦的手指胡乱指着破败的,墙皮剥落的院墙和低矮,窗户纸都破了的土坯房,继续卖惨。
“挣工分那会儿,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崽子就躲懒不下地,净耍滑头。”
“如今包产到户了,地里那点活计还是我这把老骨头在熬!”
“一年到头,能糊住这三张嘴就不易,还靠乡亲们东家一碗米,西家一瓢面接济着活命……”
“我们家成分不好你是知道的,亲戚早八百年就断了来往!”
“我一个老鳏夫,屎一把尿一把把这仨讨债鬼拉扯大,容易吗我?”
“谁能想到,老了老了,竟然养出这么个丧门星赔钱货!把我的棺材本都折了进去!”
他猛地指向一旁缩着脖子,嘴角淌血,眼神怨毒又茫然的赵翠花,眼中是真切的怨毒。
“我悔啊!肠子都悔青了!当初就该把这祸害扔进尿桶里闷死,丢眼睛里喂野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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