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袋锅子,伸手拿起枪,先是掂量掂量,又熟练地拉动枪栓,眯着一只眼对着门框虚瞄了一下。
布满褶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,重重的点了点头道:“嗯,这钱花得不冤,是杆好枪。”
“好是好,可这也太贵了!”王秀梅攥着那叠钱,看着桌上的枪,又是喜又是愁。
“娶媳妇儿,十块钱的大团结用个五六张顶天了。这一枪就崩掉半拉家当……”
“加上昨天卖那些野味儿,咱家都成庄户里的财主了……”
“可这钱哪来的容易,是拿命上山搏的!”
嘴里这么说着,她下意识地把钱攥得更紧了。
陈冬河看二姐坐在炕沿边听着,眼神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。
又看看扒拉着桌角、眼巴巴望着那包糖的小妹,认真说道:
“娘,爹,听儿子的。这钱您二老收着,想咋花都行。二姐的婚事也放宽心,要挑她自个儿中意的、人品过关的,咱不急着催。”
“小妹年纪正好,明年春天怎么也得去学堂念书,她都快九岁了。”
陈大山吧嗒了两口烟,在王秀梅开口前,重重地点了下头:“嗯,听三儿的。”
“女娃子认俩字不就行了?那学有啥好上的……”
王秀梅忍不住反驳,声音低了些,可触及儿子那不容置疑的眼神,后半句咕哝声也咽了回去。
“半年就得交几十块的学费……你上山那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……”
二姐陈小雨原本低垂的眼帘下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,她当年也渴望能多念几年书,可家里供不起。
陈冬河察觉到二姐的情绪,眼珠一转,凑近她,带着点促狭的笑意,压低了声音道:
“二姐,我咋听说……你心里头有主儿了?是哪家的小子啊?”
“胡咧咧啥!”陈小雨像被火烫了似的,猛地抬起头,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,声音都拔高了,眼神却有点慌乱。
看着她这么大的反应,陈冬河的笑意更深了。
上辈子二姐出事后,那个沉默得像石头,最后却差点闹出人命的汉子,就是二姐心尖上的人。
那汉子现在在队伍里当兵。
“真没有?”陈冬河装着糊涂,继续逗她,“那你这岁数在村里可不小了,爹娘再不急,保不准哪天媒人就踩着门槛来了。”
“到时候爹娘被村里人一说,念叨起老姑娘,啧啧……要不我让二狗子帮着打听打听好青年?”
陈小雨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,死死盯着陈冬河的眼睛:“老三,你是不是……知道点啥?”
陈冬河清了清嗓子,同样压低了声音,几乎用气声说:
“姐,你就别瞒着了。前阵子傍晚河边洗衣服……那是刘家洼的?人家不还在队伍上么?”
“放心吧,我不跟爹娘说。你啥时候心里有谱了,自个儿跟他们透口风去。”
他又笑着补充道:“我刚才可都给他们垫好话了,二姐的亲事,不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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