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拣四。
“你看你撒的化肥,要么多要么少,来年麦子能长好?”
“地边挖得歪歪扭扭,像狗啃的似的!”
在这个家待了四年,春桃对刘翠兰这种鸡蛋里挑骨头的指责早就习以为常,甚至有些麻木了。
她不还嘴,也不辩解,该干啥干啥,任由刘翠兰骂骂咧咧。
“你是聋了还是哑了?说你两句还不乐意听?猪被说还知道哼哼两声呢!”刘翠兰见她不吭声,骂得更起劲了。
王晓红实在看不下去,端着手里的粗瓷饭碗,拉着春桃就往房子后面走,“吵吵啥呢?没事找事,烦死了!”
秋收秋种,就在刘翠兰的骂声、邻里的闲言碎语中匆匆忙完了。
一到农闲,村里的妇女们就爱三五成群地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,手里纳着鞋底、做着针线活,嘴里扯着闲话。
东家长西家短,从谁家今天吃了啥饭,到谁家小两口夜里拌了嘴,再到那些羞于启齿的夫妻私事,都是她们不厌其烦的话题。
外村的新鲜事也能通过她们的嘴传遍村里的犄角旮旯,就像长了翅膀似的,快得很。
村里几个游手好闲的老光棍也总爱往女人堆里钻。
有家有口的男人都不闲着,想着把日子过得更红火。
有的在家修农具、钉桌椅,有的扛着锄头到地里挖地边、开点荒地。
那时候农村盖房没有专业的建筑队,都是“搭伙班子”。
东家请几个手艺好的匠人掌勺,小工都是亲戚、邻居来帮忙,管三顿饭、给包烟就行,不用付工钱。
周志军当兵回来后就跟着村里的老匠人学了泥瓦匠,一干就是十几年,他垒的墙又直又平,缝口匀实,十里八乡的人家盖新房、修祠堂,都抢着请他。
昨个西边的张老汉找上门,说要请他去给外甥盖瓦房,周志军答应了,说先把自家河边的地边挖完就过去。
一大早,吃过玉米糊糊和窝窝头,周志军就扛着锄头下了地。他一边挖着地边的杂草,一边走神,满脑子都是春桃那娇俏又倔强的样子。
自从吃了那“大白馒头”,周志军干活的劲头更足了。
他不光要养活爹娘,更想多挣点钱,给春桃买花布、吃食、头绳……让她不再受委屈。
再往深了想,若是将来他和春桃能有个娃,那娃也得拉扯大,处处都要花钱。
可一想到这里,他的心就像被钝刀子剜了似的,空落落的疼。
王结实虽说断了一条腿,可男人那方面行不行,他不知道。
但他清楚,不管王结实变成啥样,春桃都不会弃他而去,她就是这么个认死理的傻妮子。
“妈的!王结实这小子命也太好了!”周志军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。
王结实背叛了春桃,如今落了残疾,春桃还对他死心塌地。
而自己呢,把春桃放在心尖上疼,事事想着她,可她为啥就不能接受自己?
她心里到底是咋想的?有没有那么一瞬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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