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着!”春桃把鸡蛋塞进她手里,“不然俺下次可不敢要你的东西了。”
王海英没法,只好收下,又朝周志军点点头,“俺回去了,你大哥还在家烧锅等俺下面条呢。”
“大嫂。”周志军突然开口,声音平静得有些硬邦邦。
王海英停住脚,“有事?”
周志国闲时也去建筑队做小工,这几天没见他,想必家里农活还没干完,“红薯栽完了没?”
“快了,还剩半亩地,明后天就能栽完。”
王海英应了一声,带着孩子走了。
周志军急得火烧火燎的,人家前脚走,后脚就又把人抱在怀里。
“急死俺了!俺想把天捅个窟窿。”说着手就不老实起来,从粗布褂子底探进去,磨得春桃浑身一阵酥麻。
“放开,你想让别人看到毁了俺,让俺走臭妮的路吗?”春桃哽咽道。
周志军往门外瞥一眼,天刚黑,过路的人多,这会儿在灶房干确实不安全。
他放开她,用手背抹去她脸上的泪,“别哭,俺不干。
等俺手上这房子完工,就去给你托坯,把院墙垒起来,再安扇木门。
有了院墙就严实了。”说完不等她回话,转身就走。
这小女人胆小怕事,脸皮薄,又死心眼,万一真被人当场抓住,她再想不开有个啥好歹,可咋整?
虽然急得火上房,周志军还是强忍着回家了,用凉水洗澡降温。
春桃拿着盛面条的勺子,愣在原地,心里咯噔一下。
垒院墙?安木门?隔着外人,他是不是就更能肆无忌惮地欺负她了?
手一哆嗦,滚烫的面条汤溅在手腕上,“嘶——”她疼得倒抽口冷气,这才回过神来,慌忙用围裙擦了擦。
日子一天天往前过着,对于春桃来说,不过是重复的忙碌。
一年四季,活计像串在绳上的蚂蚱,跟着她的脚后跟跑。
周大娘总劝她,“慢点干,累了就歇会儿,地里的活哪有干完的时候?”
她何尝不想歇?可她一个女人家,撑起一个摇摇欲坠的家,就像顶着一片漏雨的天,稍一停,雨就漏下来了。
在家当姑娘时,奶就总说,“人笨勤来补,慢一步就落人后头。
早起三光,晚起三慌,手脚麻利点,日子才过的顺。”
她就是那笨人,还是没靠山的笨人,只能拼着一口气往前奔,直到哪天实在扛不动了才算完。
天不亮,春桃就爬起来了。
喂猪、清理猪圈、扫院子,趁着天没大亮前把家务干完,才往灶膛里添柴生火做早饭。
地里的西瓜秧子蹿得飞快,得赶紧压蔓。不压稳了,藤蔓乱爬,影响结瓜。
吃过早饭,她抄起剜铲准备去瓜地,突然想起母鸡还等着种蛋孵小鸡呢,又停住了脚步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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