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堂一日,纵是忍辱负重,也要将新政推行下去,纵死不悔。”
赵孝骞深深地注视着他。
有些人,是真的凭着理想信念而活,章惇的信念便是新政。
新政的好坏对错且不论,至少章惇的这股坚韧的精神,已值得赵孝骞钦佩了。
见赵孝骞沉默不表态,章惇脚步突然一顿,表情露出几分复杂和古怪。
“章相公怎么了?”赵孝骞不解地问道。
章惇飞快瞥了一眼前方太后的銮驾,声音压得愈发低沉。
“其实官家临终前还说了一句话……”章惇缓缓道。
“官家说了什么?”
“官家说,‘可惜子安是宗亲,他若是朕的亲兄弟,朕死亦无憾了’。”
赵孝骞心头大震,脚步也随之迟缓下来。
章惇看着他变幻的表情,叹道:“官家的这句话,老夫深以为然……若子安是官家的亲兄弟,太后与老夫何苦为新君人选争执不休?子安之才,正是天经地义的新君之选。”
赵孝骞冷冷道:“章相公这是在试探我?”
章惇摇头:“老夫说的是心里话,可惜了……”
赵孝骞心中一动,似笑非笑地道:“我若也有争位之意,章相公认为我胜算几何?”
章惇表情一滞,却一句话也不说,只是拍了拍他的肩,呵呵笑了两声,然后加快脚步追上太后的銮驾。
…………
一夜过去,天亮时分,赵孝骞满身疲倦地走出宫门。
守了半夜的灵,随着身体的极度疲倦,赵孝骞的悲伤情绪仿佛也麻木了。
福宁殿内怔怔盯着赵煦的灵柩,脑子里不停地胡思乱想,最后渐渐一片空白,如同一具行尸走肉,随着礼部官员的唱喝声,让他跪就跪,让他起就起,没有喜怒,没有思想。
天亮出了宫门,宫门外仍聚集着无数朝臣,密密麻麻布满了宫门外的广场。
昨夜的噩耗震动了整个汴京,城内几乎所有的官吏全都到了,还有许多百姓也闻讯赶来,远远地朝着宫门磕头哭泣。
此时的赵孝骞神情麻木地穿过人群,步行回到楚王府。
很困,很想睡,但赵孝骞知道决战的时刻已来临,他不能睡。
屏退了王府前庭和银安殿的下人,赵孝骞叫来了陈守。
“两件事,你速速派人帮我办了。”赵孝骞沉声道。
陈守抱拳:“世子请吩咐。”
“第一件事,派快马飞赴辽国上京,召皇城司勾当公事甄庆回京,此事十万紧急。”
“是!”
“第二件事,派快马赴燕云幽州城外大营,密会种建中和宗泽,告诉他们二人,马上将主帅陈松龄控制住,将兵权重新掌握在手,随时准备率军回京,以勤王事。”
第一件事很平常,陈守尚无任何反应,听到第二件事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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