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实是,大宋的朝臣和百姓其实并不反感每年的岁币。
在他们的价值观里,朝廷每年花费五十万两银子和丝帛,来换取大宋一整年的和平,这笔买卖真的很划算。
相比大宋每年岁入上亿的国库收入,区区五十万两算得什么呢?更何况大宋的文人为了挽尊,将“岁币”改成“岁赐”。
于是,和平有了,尊严也有了,尽管是关上门自嗨,但和平是实实在在得到了的。
曾布的想法其实是代表了绝大部分宋人的,如果可以,没人愿意选择战争。
曾布说完后,赵煦笑吟吟地将目光望向许将。
许将是枢密院的二把手,知枢密院事。
见赵煦的目光望来,许将也垂头道:“官家,臣附曾使相之议,辽骑袭边,大宋遣使诘问辽国便可,不宜因此事而兴刀兵。”
赵煦神色不变,脸上一直带着笑,但赵孝骞与他相处久了,却能看出此刻赵煦的心理有点不爽,对两位使相的答案并不满意。
于是赵煦又将目光望向赵孝骞。
“子安可有高论?”赵煦笑吟吟地道。
赵孝骞苦笑道:“官家,臣知道大宋的火器给了您底气,官家的意思是借此事与辽国小小交锋一次,试试咱大宋火器的斤两。”
赵煦这回是真的笑了:“哈哈,子安果然懂朕。”
赵孝骞却摇头道:“臣让官家失望了,臣与两位使相的想法一致,此时不宜对辽国兴刀兵。”
“为何?”
“辽国不是西夏,大宋虽有厉害的火器,但没厉害到可以无视辽骑的大军压境,两国如今的关系已然有点紧张,稍微擦枪走火,便是彼此举国倾力一战,臣敢问官家,大宋做好倾国一战的准备了吗?”
赵煦一滞,神情失望,沉吟不语。
赵孝骞缓缓道:“辽国这些年国势渐颓,但他们的军队依旧强大,仅靠火枪是无法征服辽国的,更何况咱们大宋朝争正激烈,新旧两党互相掣肘打压,内斗不止,谈何攘外?”
“这些年朝廷新政旧政更易频繁,民间的百姓都喘不过气来,此时若对辽国启战,百姓的负担将会更重,国库也将不堪重负……”
“臣知道官家想支棱起来,但臣请官家先别支棱,不如静观事态发展,若辽骑大军越境袭边,那时咱们大宋边军不抗击也不行了。”
赵煦点头,他知道赵孝骞说的是实话,一个国家要准备一场战争,绝不可能像一场旅行一样说走就走。
筹备军械粮草,操练将士,战略战术部署等等,太多繁杂的事情需要提前准备,国家之间仓促的遭遇战几乎很少发生。
赵煦不得不承认,自己确实有点心急了,如此浮躁的心态,对一个皇帝来说可不是好事。
于是赵煦顿时熄了启战的心思,理智告诉他,没必要为了一小股辽骑袭边而妄兴刀兵,与辽国不战则已,战则赌上国运,赌注押上桌以前,最好三思而行,不可轻率做决定。
“子安的意思,辽骑还会袭我大宋边境的村庄?”赵煦问道。
赵孝骞点头:“是的,臣觉得,辽骑这次袭边,是一次挑衅式的试探,大宋边军若不反击,辽人没达到目的,必然还会有下一次袭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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