孝骞面露迟疑之色,扭头看了魏节一眼,眼神很复杂。
魏节一惊,这诡异的眼神啥意思?
赵煦也不解地道:“子安有何顾虑?”
“臣的顾虑是,接下来臣的话颇为机密,不知魏勾当……嗯,若他听完后官家觉得事不可泄,最后杀他灭口,魏勾当未免太冤枉了。”
魏节悚然一惊,毫不犹豫地起身:“臣……告退!”
赵煦哭笑不得指了指他,扬声道:“魏节不必告退,尔是朕的心腹之臣,不必避开,很多事朕还要靠你办理。”
“子安,有话赶紧说。”
“是,官家若欲妥善安置这五万流民,最佳的解决方式,是给这五万人分配土地。”
赵煦冷哼道:“废话,朕难道不知?问题是,朕哪有土地分给他们?”
赵孝骞笑了笑,目光投向桌上剩下那张饼,然后将饼取在手里。
“官家,天下之利,犹如这张饼……”
说着赵孝骞撕下三分之一,道:“官家占一份。”
又撕下三分之一,道:“天下百姓占一份。”
最后指了指剩下的三分之一,赵孝骞道:“士大夫和地主豪绅占一份,臣的这个观点,官家认同否?”
赵煦想了想,点头道:“子安此喻很贴切,朕认同。”
“现在天下出现了很多失去土地的流民,那么就意味着,代表天下百姓的这三分之一少了许多。”
说着赵孝骞将代表百姓的三分之一又撕下一块来,拿在手里。
“饼总共就这么大,官家那份没变,百姓那份却少了,那么问题是,百姓少的那一块饼去哪里了呢?”
赵煦眼中露出深思之色,盯着属于士大夫和地主的那一份饼久久不语。
赵孝骞将百姓少的那一小块饼,轻轻地放在士大夫和地主一堆,叹道:“臣什么都不说,官家想必已经知道答案了。”
赵煦仿佛明白了什么,低声道:“子安的意思是,从士大夫手里拿回一部分饼,用它们来安置五万流民?”
“臣大概是这个意思,但事情不能做得那么强硬,若引起士大夫的激烈反弹,怕是官家也压不住。”
赵煦坐直了身子,道:“朕愿闻其翔。”
赵孝骞笑了笑,道:“官家需要一个堂堂正正的理由,这个理由拿出来,满朝文武都不敢吭声,就算官家从他们手中硬生生把饼抢走,他们也只能陪着笑脸,违心地赞同官家干得漂亮。”
赵煦面露喜色:“朕可用什么理由?”
赵孝骞缓缓道:“官家难道忘了,黄河决堤,水淹国都,说是天灾,但也是人祸,既然是人祸,如此严重又恶劣的变故,官家怎能不追究?”
“前些日杀了几个工部和户部的官员,够吗?远远不够!他们只是冰山一角。”
“这些年朝廷拨付了多少修河堤的钱,治河的官员贪了多少,工部历任官员贪了多少,度支司的历任官员贪了多少,再往深处挖掘,中书门下,御史台,三司……他们都干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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