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箬,眼神变了。
“你太安静了。”他说,“别人被抓,早就哭爹喊娘。你呢?挨了冷水泼脸不叫,饿了三天也不闹。现在还能稳稳当当写信?”
阿箬猛地睁眼,装出惊恐的样子:“我……我只是不敢惹你们……”
“少装。”男人逼近一步,“我见过怕死的人,也见过硬撑的。你是第二种?还是……另有打算?”
阿箬往后缩,背贴着墙:“我没有!我真的只想活命!”
男人冷笑,转身对手下说:“拎水桶来。”
不一会儿,一个木桶被提了进来,水面晃荡。守卫拎起桶,走到阿箬跟前。
“听说灌十碗水,人会疯。”男人说,“第一碗吐酸水,第三碗抽筋,第五碗大小便失禁,第七碗开始胡言乱语,第九碗……就剩一口气,任你问什么都说。”
阿箬脸色发白。
“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。”男人说,“说实话,我们饶你一命。”
阿箬喘着气,忽然咧嘴笑了。
她牙齿上有血,笑起来像个疯子。
“你们真蠢啊。”她说,“世子要是怕威胁,早八百年就滚出京城了。他不怕你们,也不怕死——但他最恨别人动我。”
她站起身,尽管腿软,还是直直盯着那人的眼睛。
“等他杀进来,一个都别想跑。”
屋里一下子静了。
守卫举着水桶愣在原地。黑斗篷男人眯起眼,盯了她足足十息。
然后他挥了下手。
“关好门,别给她吃喝。”他说,“明天早上,我要看到她跪着求饶。”
门“砰”地关上。
阿箬腿一软,坐回地上。她掐了自己大腿一把,疼得倒吸气,这才没晕过去。
她知道不能再露怯了。刚才那一下是赌命——要么吓住他们,要么当场被打死。幸好她赌赢了。
但她也知道,这些人不会轻易放过怀疑。接下来只会更狠。
她摸了摸袖子里的炭笔头,已经断成两截。刚才划记号时用力过猛,折了。
没关系。信已经送出去了。
她靠着墙,一点点挪到角落。那里有堆干草,她把剩下的半截炭笔头埋进去,再用碎布盖住。
做完这些,她仰头看向屋顶的破洞。半轮月亮挂在那儿,风吹云走,忽明忽暗。
她轻轻哼起一支歌。
是西北那边的乡谣,小时候母亲常唱。调子苦,词也旧,但她一直记得。
“走阳关,过黄沙,
包袱轻,心事重,
一碗凉水敬天涯……”
歌声很轻,断断续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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