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 /> “什么时候离开?”
“不清楚,看天气吧。”
李幽胧似乎也并不真的关心,只点点头。
“完婚后你就去北境,一路上都已安排妥当,过了雁门关,有支军队在那儿等候你,会护送你直到下马。”雍戟瞧了瞧她,“这些天里你也可以离宫,来燕王府住。”
“好。”
雍戟想了想,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,便倚在车窗边阖上了眼。
“雍戟。”李幽胧忽然道。
“嗯?”雍戟睁开一条眼缝。
“向我保证,朦儿永远不会再受到伤害。”李幽胧看着他,浅淡的脸隐约在昏暗的车厢里,“我就永远不会离开雍家。”
雍戟和她对视着,过了一会儿道: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车马行在安静的巷中,谁也不晓得这里面装着壬午年大唐最庄严震动的一桩婚事。
宫城里还是一如旧往,冷墙凉瓦,春也照例在这里冒出些头,但惯常被人忽略,人们眼里还是冬天的荒阔模样。
白日里李西洲离宫,倒是不必随身守护的,神京城有李缄【同世律】弥漫,此外裴液虽然未亲自验证,但也大概猜到有位不露面的人物在守着女子。
但若回到朱镜殿,就完全是裴液的责任了。
用餐、批阅、洗沐、就寝……女子在哪个殿里,裴液就坐在哪个殿门之外,如今夜里很静,裴液听到她在殿里很不均匀的呼吸。
裴液没有承担过这种任务,他在学着一点点把女子的生活行为围拢得密不透风,出宫送、入宫接,今天吃饭前他让小猫先试毒,得到了小猫的一巴掌和女子的笑声。
不过这些其实都不是事情的重点了,他可以做得更谨慎些,但那也没什么用,真正的问题是,他不知敌人选择什么时机,又如何抵达。
十二个时辰、女子会做无数件事情,今天过去,还有明天,明天过去,还有后天。他可以做到在自己看来无限严密的守护,但一定仍有隙漏,不要许多,只要一丝。他是一副藤甲,刺客是一根针。
所以更重要的还是弄清楚这件事,裴液抱剑坐在台阶上望着天。天亮了就可以去一趟明月宫了,他想。
但这时他先站起身来,轻轻推开了身后宫殿的门。
李西洲刚刚服了丹。
她在床上躺了很久才阖上眼睛,伤体、扰心、致幻、失血四劫如期而至,晕眩感越来越重了,她提前饮了一壶酒,深醉的感觉一波波涌来。思绪倒是凝滞起来,她渐渐忘了此身何处,也忘了自己是谁。
在这条路上孤自求索,她已经走了很久了,那时候没有握住这么多权力,身后没有这么多力量支持,她比现在矮一些、轻一些,也没有认识裴液。
与任何人都无关,她朝着自己往回走。
人长大后总是会忘记很多事情,幼年的耳闻目见风一吹就散,只留一些碎片的颜色和感受,酿成成年后某一刻的流绪微梦。
但对李西洲来说,那些温暖是刻骨铭心的,因为从那以后的一切都太冷了。
她一直在用尽所有的力气找回她,大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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