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他不知道司马那边情势如何,但本应出现在崆峒的章萧烛一直没有露面。
那鹤检说台主不知去向,显然是谎言中的谎言。
他们现在当然不信任崆峒,纪长云清楚无比,但这才更令人握紧剑柄他们隐瞒章萧烛的去向,章萧烛还能去做什么更重要的事呢?
当然是.明绮天。
章萧烛得知当前形势之后,是把事情脉络先往后放,宁可与谋者消去那些第一时间的线索,也要先往大崆峒中搭救。
这确实是令纪长云十分难受的动向。
如果他没出那一剑,本来可以全不在意。但一搏失败之后,他已绝不能任由两人活下来。
固然崆峒之大,又无线索,章萧烛几乎不可能在司马和衣端止之前找到两人,但.万一呢?
你永远无法知道仙人台这几年又弄出了什么新异的法器或阵术,而万一明绮天刚好还能再出一剑,就此引来了章萧烛呢?
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发生的就是意外——欢死楼谋划二十余年,本来只待明绮天入剑腹山就猝不及防地发难,干净利落的计划,如今还不是一步步走到了这个境地。
纪长云几乎不可能坐视此事的发生。
可隋再华仍然没有处理掉。
纪长云立于寒冷风雨之中,阖目良久。
找不到隋再华那就管住入山的仙人台好了。
他一定得先确保明绮天的死。
换句话说,隋再华可以告诉任何人他所知道的事情,那也一定会是崆峒面临的最大厄难。
但明绮天一句话,就会令崆峒陷入万劫不复之地。
纪长云调匀呼吸,苍老的眼眸寒如薄刃,面无表情向着山外一掠而去。
如果明绮天被章萧烛先一步找到了,只有他也在,才能确保杀死章萧烛。
————
溪边。
青影与火线一掠而至。
他们只用一个刻钟就确定了负伤而逃的两人绝没有越过小溪。
无论那少年多想了一层还是少想了一层,他确实又多争取了一刻的活命。
司马只停顿两息,从此岸斜向后而去,果然只走了一里,就见到少年那无法再掩饰的踪迹。
司马停下身形,以剑拨开灌木枝叶看向地面只有一双脚印。
男子的鞋子,而且歪斜、深重,步距不一,在泥泞的林地里深一脚浅一脚,零星的血迹剐蹭在树干或枝叶上。
——他是背负着女子而行,甚至已没有纵跃树梢的气力。
确实是两只穷途末路的伤兽。
于司马而言,隐忧的唯一变数就是明绮天受《姑射心经》的影响程度,如今女子甚至已没有行进的能力,代表她已完全不能御使真玄。
果如所言,这是她的命体根基,一身修为所系.一朝崩毁,形同废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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