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却见男人微微蹙眉:“怎么忽然往这里一撇。”
又道:“不过这里的秋气对他很陌生,倒是正说明这两天来他来的不是这里,所以——”
男人在东南轻轻一勾:“——应是这边了。”
年轻人道:“他没再去过仙人台?”
“秋气图上,那边确实更淡冷一些,要么根本没去过,要么只去过那一次。”
“不会没去过。”年轻人摇头,“那日我绝对感觉到了相系的脉动。”
他蹙了下眉,又道:“这手段会不会已被欢死楼查知?当心有意的误导。”
男人摇摇头:“朝廷或者有些备案,但和欢死楼却实实在在是第一次交手。你还是往南街去看看吧,这两天我们查一查东南。”
“好。”年轻人合卷起身,将其放到旁边四卷之上,一步步走向了窗户。
楼外,院中喂马的车夫刚好抬头伸了个懒腰,目光瞧向客栈三楼。
那关好的窗子一动未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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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已深。
博望东南,一处僻园。
楼阁山水,占地颇大,乃是七蛟洞在博望置办的最大一片庄园,城外不远就是潞水,闲时泛舟垂钓,都是美事。
这样一片庄园,盛时自是车水马龙,如今已冷僻无声。
封条醒目地贴在正门上。
深院,后房。
夜已寒,这里却未见丝毫火烛,整个院落像是寒死在深秋,只有假山上冷冽的流水汩汩而下。
这里寂死得像是不应有任何生命,但若极为仔细,却能听到屋中那一缕时隐时现的嘶声,像是垂涎的老狼,又如枯朽的恶鬼。
离屋越近,这声音就越发清晰,渐渐明了了——竟是人的呼吸。
屋中比院中更暗。
只有一两缕可怜的星月之光漏进来,而屋中的男子连它们也避开,倚在轮椅上一动不动,粗劣的呼吸像是将死之人。
他一只袖子空空荡荡,另一只手搭在膝上。
这副面貌,很难叫人认出曾经那大步睥睨的男子。
比起形貌的伤枯,更迥异的是精神的衰悴,几天以来,尚怀通每次回想那一幕都会从心底一直颤抖到全身,“剑”这样曾经仗之骄傲的东西,如今他一碰就被烫得蜷缩起来。
直到前夜,才有所改变。
男子手下搭着一柄剑,仍不敢拔出,他阖着眼,努力地找回那份心境。
忽然,窗前无声一暗,连那点微弱的星月也被挡住了。
尚怀通猛地睁开眼,瞧着出现在屋中的静谧黑篷,破风般的呼吸一时屏住。
“你现在倒更像一位‘幽仙’了。”兜帽下戏谑的声音轻得像风,精准地传入尚怀通耳中,没有丝毫溢泄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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