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始只是零星几点,接着就密了,到傍晚时,已经成了鹅毛大雪,铺天盖地往下落。
风也刮起来,卷着雪片子横着飞,打在脸上生疼。
不到两个时辰,整个村子就白了,山白了,路白了,工地上那些刚立起来的支架也白了。
“坏了。”拾穗儿站在自家屋檐下,看着越来越大的雪,心直往下沉。
一夜风雪。
第二天推开门,雪已经积到膝盖深。村子静得吓人,连鸡叫声都听不见。
拾穗儿深一脚浅一脚往工地走,陈阳也跟了出来,俩人一前一后,在雪地里踩出两行深深的脚印。
工地上的景象让人揪心。
厚厚的积雪把一切都埋了,只露出些高处的钢架尖尖。
临时工棚被雪压塌了两间,幸好工人们昨天傍晚就撤到村里去了。
那些刚立起来的光伏支架,在雪的重压下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呻吟声,有几处已经明显弯了。
拾穗儿扒开一处积雪,看到下面的支架接头处已经变形,她的心像被什么揪了一把。
“拾穗儿!”陈阳在不远处喊她,声音在风雪里显得很急,“得赶紧清雪!再不清理,这些支架全得压坏!基础可能也会冻坏!”
拾穗儿跑过去,看到陈阳正蹲在一个风机基础旁,用手扒开雪检查。他的手指冻得通红,却还在仔细摸着水泥表面。
“基础浇筑时间还不长,这么低温加上积雪重压,可能会产生裂缝。”
陈阳站起来,脸色凝重,“一旦基础出问题,整个风机都得重来,损失就太大了。”
“清雪!”拾穗儿咬着牙吐出两个字,“现在就清!”
她转身就往村里跑,棉鞋在雪地里打滑,摔了一跤,爬起来继续跑。陈阳看着她的背影,也赶紧跟了上去。
铜锣在村里响起来的时候,乡亲们正在各家扫雪。听到锣声,大家都放下手里的活计,聚到村头老槐树下。
“工地上雪太厚,支架要压坏了!”
拾穗儿喘着气喊,“基础也可能冻裂,咱们得去清雪,能去的都去!”
没有一个人犹豫。
李老三从家里扛出三把铁锹,分给旁边的年轻人。
张婶招呼妇女们:“男人们去清雪,咱们烧水做饭,不能让他们饿着冻着!”
王大爷拄着拐杖也要去,被大家劝住了,老人急得直跺脚:“那我给你们看工具!这总行吧?”
陈阳已经回屋拿出了图纸,在雪地里铺开——虽然马上就被风吹得哗哗响。
他指着图纸,大声说:“清雪不能乱清!要按路线来,先清关键设施周围的雪!风机基础这里,光伏支架这里,这些地方最要紧!”
他蹲下身,用树枝在雪地上画出路线:“从这儿开始,往这儿清,靠近支架的地方只能用手,不能用铁锹撬,会伤到支架!”
大伙儿围着他,仔细听着。这些庄稼汉也许不懂什么专业术语,但他们听得懂事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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