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 那听风小筑并非富丽堂皇之所,反而古朴清幽,隐于松涛竹海之间。
小筑内,一方以暖玉铺就的宽阔厅堂便是厨会之地,并无寻常宴席的喧嚣,只有淡淡的药香与精米灵谷的蒸汽弥漫。席间数十张矮案错落有致,与会者皆跪坐于蒲团之上,姿态优雅。
这席间所呈,非珍馐美馔,而是以各种灵材宝药精心烹制的药膳法食。
每一道皆暗合养生、炼气乃至祈福之理,侍女们悄无声息地奉上器皿,各样器具无一不在彰显千年家族的底蕴。
林鸣也在席间,不过在末席上,同一些受邀的外宗子弟挤在一起,他仔细观察席上人物。
钱二爷坐于左边第一席的客位,一身寻常锦袍,富家翁似的,其与身旁几位老者低声交谈,看似闲适,目光却偶尔扫过全场,尤其在角落处那位闭目养神、形如枯槁的老者——米婆娑身上停留。
米婆娑身着素麻旧衣,手持一串乌木念珠,对席间药膳似乎毫无兴趣。
在主位上的,则是米氏新家主米良,上一代家主米谷因囤积居奇,垄断援助资粮,而被镇虎翁奉旨诛杀,连带着还有米谷那一脉的骨干人物,俱被清洗干净。
林鸣坐在席间,听着入耳的丝竹之音,总能想起米氏惨祸,顿觉此音变了调子,很是渗人。
听说那日里,太平山因天南多家宗派密署契约文书,故而三峰一府一宫俱设大宴,就在那种举派欢庆的时候,这里的惨祸却在欢庆下发生,林鸣一想到此处,全身汗毛皆竖。
事实上,厨会上不只他一人有这种感觉,大家都显得压抑、沉默,偶尔被强挤出的、几句干巴巴的玩笑,让席间气氛更为糟糕。
厨会过半,气氛渐由清谈转入实质。
一位与米家交好的阳家长老轻咳一声,举杯向钱二爷说话。
钱二爷见状,目光在席间一扫,在那位长老出声前,钱二爷抬手在席间一指,道:“我认识你。”
“是我。”
林鸣被钱二爷指中,丝毫不意外。
在此之前,他已于不同场合上,在钱二爷面前刷足脸面,甚至和钱二爷的子女攀上关系。
那位阳氏长老嘴里明显不是什么好话,肯定又是对钱家彻底倒向内阁的不满,虽不至于明着来说,但肯定会暗讽一番。钱二爷估计也是听多了这种话,这才着急抢过话头。
“小道林鸣,天腾山弟子。”
听到林鸣自报家门,钱二爷瞬间后悔和这小道搭话。
他刚才就觉这小道眼熟,但是又说不上来,不过因不想阳氏长老明里暗里拿话点他,故而才准备和这小道随便掰扯几句,现在感觉自己似乎落入套中。
“好个天腾山道人。”角落里的米婆娑突然开口,道:“近日里,南荒出了好大一档子事情,听说你们死对头霄烛金庭差一点就坐上了我教内神罡宫的大船。”
“小圣意欲组建灵庭,实施通融借款之策,也是为了应对大劫之后百废待兴的局面,其功其德甚伟,米高真何以有此罔顾大局之言,真不怕小圣怪罪下来。”
林鸣几乎是提着心来道出这番话。
这话一出,席上落针可闻,与会者全部瞪大眼睛看向林鸣。
米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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