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大猷顿了顿道:“未修超然之人,若说真的没有可惜遗憾那都是假的,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坦然了。”
俞长生正色道:“先生,福兮祸所依、祸兮福所伏,我们正好可以继续两个人一起闯荡江湖,即便不和朝廷那些人搅和在一起一样也能抗击倭寇!”
徐渭转过身一边嘴角略微上扬道:“倒是没看错你们,师父不错,徒弟也不错。
再等等吧,且等炼弟他们回来后做决意。陆炳此人绝不可能任由他人在自己面前搅弄风云,你的职位虽然被罢免了,但沈炼的差事依然还在。”
三人都知道徐渭一向料事如神,秋叶丹原本想今天就拉着师徒两人直接离开,却听徐渭这番话也决定等一等。
到了晚些时候,沈炼和陆流与钦使们应酬完便尽早回来了,戚继光也一并跟着他们。
俞长生本因白天的事情心生嫌隙,不太愿意见戚继光,秋叶丹更是对其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了。
戚继光主动上前肃然正色道:“大哥、秋女侠,各位兄姐。请各位相信戚继光绝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徒,我知晓严嵩父子是想趁机拉拢,才又是提拔又是送礼。
戚继光虽不敢说自己是正人君子,却也不屑于与这些只知道干政弄权、波谲云诡的奸臣为伍!
别的不说,单是他们为了一己私利颠倒黑白,阻碍剿倭大计、构害诬陷俞总兵,此等卑劣行径祸国殃民,戚继光绝不党附!”
秋叶丹质问他道:“既如此,你为何当众收下他们的礼物?”
戚继光道:“严家就是故意当着众人的面送我礼物。一则为了收买人心,二则是彰显他们的权势地位,三则也是让我不能拒绝,当着众人面如何能打内阁首辅父子的脸。
我之所以收下他们送我的礼物,只因严家权势之大,正面与之抗衡实为不智。兵法有云,欲先取之必先予之。若想与严家对抗就不能硬碰硬,夏言阁老尚且难以与严嵩严世蕃抗衡,更何况区区继光。
现下唯有先表面依附以示无害,日后才能寻找机会与其周旋。”
俞大猷不由赞叹道:“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不但通晓兵阵战略,对这官场上的是是非非也是手到擒来。臭小子你可要多和戚兄弟学习才行。”
戚继光忙道:“俞总兵太过严重了,大哥才是赤子之心令人敬佩。
其实今天严世蕃除了表面上送我的礼物之外,私下里那位锦衣卫还塞给了我一张五千两的银票,便在这里。”说罢戚继光将一张银票取了出来。
徐渭冷笑道:“哼,我还是高估严世蕃了,我以为他真的能八风不动用人不疑,只靠风雅将人收服。
结果到头来他还是放心不下,觉得唯有使银子才能降服人心。
到底不是什么礼贤下士的明主,本质上还是个最相信的金钱权势的俗人罢了。”
戚继光道:“军师所言极是。此次俞家军伤亡颇大,朝廷又不多加抚恤,这些银两虽不多却也能派上一些用场,就请俞总兵收下以作处置,分给那些战死的兄弟们的家眷吧,也可用作您之后募兵养军的一些帮助。”
俞大猷推辞道:“我已经不是总兵了不必这么叫我,这些银子本就是给你的,还是由你来处置吧。”
戚继光一再坚持,俞大猷也知道军中阵亡将士的亲眷们急需抚恤,便也不再推脱收下了这笔银子。
俞长生十分羞愧,他知道戚继光家境贫寒却如此大义,不惜自污却真正做到了实事,相比起来自己则显得那么迂腐蠢直,一味只看对错却什么也没为大家做到,不由得汗颜对戚继光道:“兄弟,是我愚蠢又心胸狭隘,不仅误会了你,还拖累了别人,望你不要恼我。”
戚继光道:“大哥千万别这么说,若没有你的坚持果敢、不计后果,俞家军的兄弟们早就全完了,小弟也已经葬身火海了。
我没有大哥这么赤诚,更没有各位想的那么高尚。不瞒各位,其实严家送的银子我自己还留了一些,不仅要赡养老母和用作生活支出,而且想来这些见不得光的钱日后却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。”
嫌隙既然已经解开,众人也不再说便回到了正题。
沈炼道:“此次除了圣旨之外,我师父还给了我一封秘信,他信中言道让我不要请旨回京,还继续留在军中总监军需,先以静制动坐待时变。
师父虽然没有言明究竟要等什么,但我想也许朝廷对于俞大侠的处置会有新的旨意?”
徐渭对众人道:“陆炳还是聪明啊,现在剿倭是朝廷的头等大事。虽然俞大猷没保住但是让炼弟坐在了这个位置上,十万大军若无军需也是一动难动稍触即溃。
这样即便兵权为严嵩和严世蕃所有,他们也翻不起什么风浪,顶多也就是勾结纵容倭寇以养寇自重,趁机在军费里捞油水而已。
胡都堂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人,严嵩虽然对他有知遇之恩属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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