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她不太敢与他对视太久,总是羞怯又不安的,放在腿上的手指悄悄扣了扣身上脏兮兮的麻布衣。
她心里活动颇多,三秒间无数想法掠过脑海。不料他抓过她的手放眉棱处,距离眼角偏上了些。
他睁着眼,情绪仍是淡淡,黑眸却十分专注凝视着她,她在这双眸里竟又看到了“深情款款”,有时她也混乱辨不出,这到底是真还是假。
他道:“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,你摸给我看看。”
她便顺着他的眉梢眼眶来到眼角位置,掌心掠过他的长睫,轻轻在那颗泪痣上点了点。
“这里。”
她主动收回手,指尖差点滑过他的鼻梁,甚至有些不舍,一颗心跳得飞快,竭力掩饰极不平静的心情不让他看出。
他又不说话,目光随着她指尖的落下转了一圈又回到她的脸上,她也不甘示弱看回去,望着望着,竟升起一丝莫名的委屈上来。
许久,他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:“丹凤被单炎继抓了,你们是来救她的,是吧。”
安柏烛意外道:“你怎知?”
他虽刚刚满眼都是她无暇顾其他,可那么点地,总会看到倚靠在树上的人,只一眼他便认出来是丹音派掌门丹凤,在回来的路上便将来龙去脉想了清楚,一股郁结之气顿时萦绕心头。
见她望着自己的眼神仍是干干净净夹带几分怯生生的,又毫不犹豫夺了毛巾,半点亲近不带,那股郁结之气又转变成无力与气恼,在胸口处堵得慌,他向来直言,如今却不知如何开口。
什么泪痣,他听都没听过,也没有兴趣,不过借口想让她碰碰自己罢了。
……若是安柏烛知道他的真实想法肯定泪撒大地当场向上苍喊冤了,天知道她只是不好意思害羞羞而已!
陆清晏眉毛拧成一处,终是生气了:“你为何不与我说?你若跟我说了,我立刻过去让他放人!”
“你何必冒这么大的险,跟着两个废物来?”他满眼心疼,眼尾泛红:“单炎继宫里机关重重,那变态就乐于通地道,通哪去,会遇到什么,无法预测,若没人带着,你得吃多少苦头!”
安柏烛静静望着他,道:“若他不放人呢?”
“老子灭了他。”
“南方魔神,哪那么容易被杀。”
陆清晏道:“再不行,为何不告知我一同去?难道在你心里,从未信任于我?你上次还说,会来找我……”最后一句话,他说得极淡,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,风一吹,仿佛就散了。
这才是他最意难平最耿耿于怀的,她宁愿和两废物一起也不要他,不是不信任又是什么。
“不!”
安柏烛大惊,想不到他是这般想的,当即坚定摇头,眸光泠泠,咬着唇瓣道:“我不想你再和单炎继正面交恶了,也不愿你因为我们的事奔波劳碌。”
“丹音派原本便与你无关,我不想你仅仅只是看在我的份上就陪我去冒险,你也有不少事务在身,苍绝一事尚未解决,魔界定然不会清闲,我又怎能让你两边都跑呢?”
“……”
陆清晏怔了怔,那股在胸腔积压的烦闷尽数散去,他叹了口气,揉了揉眉心,道:“这些事,怎比得上你重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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