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着个 “息” 字,笔画圆润,带着股温润的气,与母亲记忆里的符纹一模一样,连刻痕的深浅都分毫不差。
陈三斤打开竹筒,三张黄符飘了出来,符纸散出淡淡的清香,带着草木的气息,像刚从枣木林里采来的。刚靠近水面,漩涡的啸声就低了些,水面的浪也缓了点,铁索网的共振频率明显慢了 —— 镇脉符起作用了。
白阿绣喘着气补充:“转匙时要念‘镇魂诀’,诀在你母亲的记忆里,铃芯会引你想起来…… 千万别念错一个字,错了就会惊动河底的老东西。”
钟九歌将折好的纸人排成列,足有二十多个,纸人手里的纸匙齐刷刷对准铁索网,他深吸一口气,猛地咬破舌尖,一口血喷在纸人阵上,血珠在符纸上晕开,发出淡淡的红光:“这是‘血引纸盾’,能替你挡一次铁牛的水脉冲击,快…… 血劲撑不了多久。” 纸人阵突然亮起红光,像一堵墙,与铁索网的共振波撞在一起,发出 “滋滋” 的响声,网阵的震动明显弱了,索上的铁刺也不再弹出 —— 这是用他的精血换来的机会,每一秒都在消耗他的生机。
陈三斤握着镇脉符潜入水中,符纸的清香在水里散开,像一层无形的膜,让周围的水脉平静下来,不再乱撞,连水流都变得温顺了些。他游到船尾,沉船的木头在水里泡得发黑,却异常坚硬,噬生爪的银锁突然爆发出强光,刺得他睁不开眼,母亲的记忆碎片像潮水般涌来,清晰得像在眼前:
母亲站在铁箱前,穿着蓝布衫,左手按箱,掌心贴着箱壁的纹路,右手转匙,神情专注,嘴里念着口诀,声音清晰可闻:“左旋三圈应天魂,右旋半圈接地魄,一正一逆,阴阳相济,铃身自出……” 她转匙的力度、角度,甚至指尖因用力而泛起的白痕,都清晰可见,连手腕转动时红绳手链的摆动幅度都分毫不差。
陈三斤照着记忆里的手法,左手按住铁箱,冰凉的触感透过水衣传来,右手握住枣木匙,深吸一口气,开始转动 —— 左旋第一圈,锁芯传来 “咔哒” 一声,像骨头错位;左旋第二圈,“咔哒” 声更响,铁箱微微震动;左旋第三圈,“咔哒” 声带着颤音,像是有什么东西松动了。接着右旋半圈,“咔” 的一声脆响,干脆利落,锁芯彻底弹开!
铁箱的盖子 “吱呀” 一声自动掀起,里面的铃身终于露出全貌 —— 铜制,碗口大小,刻满螺旋纹,纹路里泛着金光,像有流萤在里面跑;枣木铃舌缠着红布,红布虽旧却依旧鲜艳,上面绣着细密的花纹;铃身上还沾着些许河泥,却掩不住那股温润的气。铃身发出 “叮铃” 的清响,响声在水里传开,像一圈圈金色的涟漪,周围的铁索瞬间崩断,铁尸鱼群四散逃窜,尾巴拍打着水面,像是遇到了天敌,连靠近都不敢。
河心漩涡猛地炸开,水花冲天而起,足有三丈高,铁牛的头颅再次浮出,双眼的红光变成实质,像两道烧红的铁条,射出两道光束,直刺铃身,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。同时,它张开巨口,喷出无数魄丝,像黑色的潮水涌向陈三斤 —— 这些魄丝里,能看见被吞噬的镇民面孔,有老秦头,有李寡妇的儿子,还有那个被拖进水里的船夫,他们面目痛苦,嘴巴大张,像是在无声地嘶吼,伸出虚幻的手,想把陈三斤拖进水里,一起沉沦。
钟九歌的纸人阵瞬间挡在陈三斤身前,纸人 “砰砰” 炸开,化作漫天纸灰,用自身魄丝缠住黑色潮水,像一张大网,延缓它的速度。白阿绣突然吹响一个枣木哨,哨声尖锐而清亮,与铃身的清响共鸣,形成一股无形的力量,黑色潮水的速度慢了些,那些虚幻的手也停止了摆动。
陈三斤抓住这个机会,一把抓起铃身,就在握住的瞬间,铃身与怀里的铃芯、手上的枣木匙同时亮起,红光、金光、银光交织在一起,三者 “咔哒” 一声自动贴合,组成完整的镇魂铃!铃身的清响变成震耳的轰鸣,像天雷落地,铁牛的光束被震碎,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水里;黑色潮水 “哗啦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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