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丝,她癫狂地笑了起来,眉间闪过一只赤瞳,一瞬而过。
“一叶障目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
癫狂的话语随风扬起又落下,消逝不见。
***
翌日清晨,天未亮,鼓声先起。
是验骨的晨鼓,三长两短,低沉如丧。
今日是“验骨日”,每十年一次的灯祭前的摸骨之日,表面上是祭灯祈安,实则是挑选村中青年中符合条件的“献骨者”。
苏凝和离洛随村人走出屋子,被指引至灯楼前列队。
“骨婆要来了。”苏凝的身侧站着阿慈和小青,阿慈脸色苍白地低声说道,“每回灯祭前十日,她都会亲自‘摸骨’。”
苏凝微微偏头看她们,小青低着头道:“骨婆的手,摸过谁,谁的命就被注定了。”
骨婆很快就现身了。
那是一名佝偻老妪,披着布满灰白符咒的兽皮披风,头戴剥制过的骨冠,缓缓踱步而出,一双浑浊死白的眼中仿佛看不见人,却仿佛能看透人心。
她走在鼓声中,手持骨灯权杖,随着她的走动,权杖上的骨灯微微摇晃,发出咔哒咔哒声,她可怖的眼睛逐个审视着村中的孩子们。
苏凝皱紧了眉,这骨婆就是上次她遇到的那个古怪老妪,她身上竟也有怨气。
“她身上也有怨气。”离洛凑到苏凝的耳边低声说道。
骨婆走到青石台前,转身看着台下的少年少女们,“该摸骨了。”
村中人不敢说话,纷纷低头,将一众七八岁至十四五岁的孩子们按着长队排开。
不少孩子吓得脸色苍白,却又不敢哭出声。
阿慈和小青并排站在队尾,她们的手紧紧相握。
她们早听说过村中“摸骨”的传言——那是一场通往死亡的筛选。
骨婆所摸之人,若骨响如罄,肤滑如玉,即为“上好灯骨”,需在灯祭中“归灯”,为村祈福。
上一次灯祭是十年前,似乎没人记得那些死去的阿姐阿兄,但从大人们刻意回避的眼神里,她们已然知晓,那是无法逃避的死亡。
骨婆一人一人摸来。
她跪坐在青石板台上,面前烧着一盏灯油幽蓝的兽脂灯,每摸一个孩子,便用手从他们肩胛、臂骨、肋间一路滑至锁骨下,再附耳倾听骨中回响。
若骨中沉哑如木,她便“哼”一声,挥手放过。
若骨响清越,她便“嘿嘿”一笑,露出唇边残缺的牙齿。
至第十七人时,她终究摸到了阿慈。
少女骨骼纤细,皮肤细腻如雪,几乎没有瑕疵。
粗糙的手指在阿慈的皮肤上游走,像一条阴冷的蛇在缠绕着她的灵魂,阿慈的身躯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。
骨婆抚摸的手忽然一震,像是触到了极其珍贵的材料般,双手竟微微颤了颤。
“这骨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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