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天府的血,尚未凝固。
北平的铁,却已烧得火红。
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,隔着千里江山,形成了这个时代最诡异、也最鲜明的对比。
应天府的夜,是死寂的,是冰冷的,是浸透了怨毒与恐惧的政治风暴。
而北平的夜,却是喧嚣的,是滚烫的,是被一头钢铁巨兽的呼吸所点燃的工业革命。
西山矿场,灯火通明。
那台被朱棣命名为“开山一号”的蒸汽机,正不知疲倦地日夜轰鸣。
它那庞大的身躯在火光下投射出扭曲的阴影,每一次活塞的推动,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与喷薄而出的白色蒸汽。
大地在它的脚下微微颤抖,仿佛在臣服于这股前所未有的力量。
这声音,是新时代的脉搏。
朱棣站在矿场的高坡上,夜风吹动他的衣袍,却吹不散他身上那股来自钢铁厂的灼热气息。
他手中,正捏着一张刚刚由最快的信使送达的密报。
信纸上寥寥数语,字迹却仿佛带着奉天殿广场上的血腥味。
胡淳,死。廷杖八十。
朱棣的面容在跳动的火光下看不真切,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张纸,指尖微微用力,纸张便起了褶皱。
他知道,他那个高坐于皇位之上的父亲,用最酷烈、最直接的方式,替他表明了态度。
这既是敲打,也是宣告。
敲打胡惟庸,宣告皇子不可辱。
但这,不是结束。
朱棣很清楚,对于胡惟庸那样的权臣而言,丧子之痛,足以将最后一丝理智焚烧殆尽。
接下来,必然是疯狂的,不计后果的报复。
应天府,将化为一个巨大的绞肉场。
而他朱棣,这个引发一切的***,必然是胡惟庸首要的报复目标。
“时间……”
朱棣低声自语,声音被蒸汽机的轰鸣瞬间吞没。
他将手中的密报,缓缓伸向旁边的一个火盆。
纸张的边缘瞬间卷曲、焦黑,然后被火舌一口吞噬,化作一缕飞灰,消散在北平寒冷的夜空中。
他必须更快。
在胡惟庸的报复抵达北平之前,他需要更坚固的城墙,更锋利的武器,更强大的实力。
他需要不惜一切代价,加速建设!
就在他这个念头升腾到极致的瞬间,一道奇异的声响,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炸开!
【叮!】
【检测到文明进程关键性突破!】
朱棣的瞳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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