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“老四,出什么事了?”
他的语气低沉下来,方才的笑意荡然无存,只剩下帝王的威严与审视。
朱棣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他深吸一口气,似乎要将胸中的惊骇压下,这才抬起头,将那封密报递了过去。
他的声音,沉得能砸出坑来。
“父皇,胡惟庸……发动总攻了!”
“密报显示,整个江南,全线断供棉花和生铁!所有与北方有贸易往来的商贾,都被勒令停运北上。我们北平的各大工坊,尤其是纺织和军械制造,即将面临停摆!”
朱元璋接过密报,目光如电,迅速扫过上面的蝇头小字。
每一个字,都像一根钢针,狠狠刺入他的眼中。
那股子从尸山血海里磨砺出的、来自底层草莽的暴烈之气,毫无征兆地轰然爆发!
他猛地站起身,龙椅被他巨大的动作带得向后一滑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龙颜大怒!
他手中那只价值不菲的青花瓷酒杯,在他恐怖的握力之下,发出不堪重负的**。
“砰!”
一声脆响。
酒杯被他生生捏得粉碎!
锋利的碎瓷片割破了他的掌心,殷红的鲜血混着醇厚的酒液,滴滴答答溅满了桌面,也溅在了那堆积如山的羊肉上。
“奸相误国!”
朱元璋的声音不再洪亮,而是化作了雷霆般的咆哮,在整个正厅内炸响,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而下。
“好一个胡惟庸!他竟然敢掐咱的咽喉!”
他双目赤红,瞳孔中喷射出骇人的杀气,仿佛一头被触怒的雄狮。
“断咱的棉铁,就是断咱北平百姓的活路!”
“就是断咱北方边军的军需!”
“咱这就回京!调集御林军,把那奸贼的相府给咱围了!咱要活剐了他,抄他九族!”
朱元璋嘶吼着,转身便要向外走,那架势,是真的要立刻点兵回京,将胡惟庸碎尸万段。
然而,一只手,坚定地按住了他那只正准备挥舞的手臂。
朱棣如同铁塔般站立在他的身侧,力量沉稳,不容动摇。
“父皇,不可!”
朱棣的声音同样沉着有力,甚至带着一种与此刻狂暴气氛格格不入的、冰雪般的冷静。
“此时杀人,于事无补!”
朱元璋被他按住,动作一滞,狂怒的火焰稍稍降低,但胸口依旧剧烈起伏,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厅内清晰可闻。
朱棣迎着父皇那几乎要将人洞穿的审视目光,没有丝毫退缩,他主动请缨,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,带着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。
“请父皇即刻回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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