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王闻言,缓缓抬起眼。
那双狭长的眸子在白日里显得格外幽深,窗外透进来的天光,显出眼中流转冷光。
他没有立刻说话,只是将手中的狼毫搁回笔山上。
书房内寂静无声,唯有更漏滴答。
肃国公因为他没有及时表态,也不敢再着急往下说。
毕竟此事非同小可。
宁王若真的收养周家余孽,还充作皇孙,那就是乱了天家血脉。
这可是杀头的大罪!
“周家……”平王沉吟思索,“本王记得,当年周老太傅那位孙媳,确已临盆在即,周家噩耗传来,听闻那位少夫人惊惧交加,导致早产,诞下的是个死胎。”
平王之所以这么清楚,是因为当初皇帝放话,周家通敌叛国之罪极为严重,所以一家老小皆不能赦免。
肃国公跟着点头:“确有其事,满朝皆知。”
平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。
“还有一桩旧事,本王那二哥,当年是何等痴情种子,为了一个民间女子,闹得满城风雨,甚至在那姚姓女子香消玉殒后,多年不肯纳妃,一副情深不寿、此生不续的架势。”
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:“可如今呢?他对许靖央殷勤备至,连带着对那位姚姑娘也绝口不提了,确实古怪。”
“经你这么一提,再细看本王那好侄儿的容貌,的确,看不出多少二哥的影子。”
很久之前,他曾在幕僚的建议下,对萧安棠下手。
但那次并未得手,之后平王发现,是废太子那边的势力,有意引导他对皇长孙下手。
平王从来不肯做谁的刀子,更不愿被任何人利用。
故而从此将目光对准了废太子,再也没动过皇长孙。
到现在,平王依然这么想,他是觉得在如今这盘棋局上,一个皇长孙的得宠与否,还不足以撼动根本。
他平王的对手,从前是废太子,现在更应该是萧贺夜本人。
但若萧安棠的身世真如肃国公所猜测的那般,那这便不再是无关紧要的稚子之争,而是一个足以扳倒萧贺夜的绝佳把柄!
一个混淆皇室血脉、欺君罔上的罪名,可以让萧贺夜万劫不复。
他就不能跟许靖央成婚了。
平王忽然说:“要查的话,动作得快。”
不能等他们成婚了再揭发,否则,许靖央亦难逃牵连。
肃国公见平王意动,连忙趁热打铁:“王爷明鉴!只要我们顺着这条线彻查下去,即便最终查证并非事实,也足以在皇上心中种下一根刺。”
“皇上当年对周太傅及其门生深恶痛绝,但凡与此沾边,宁可错杀,也绝不会放过。”
“此计纵不能一击毙命,也必能让宁王与皇上之间生出嫌隙,于王爷大为有利!”
平王眸光微闪:“你待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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