朗朗乾坤,澄澈如洗。刚才那吞噬一切的京观、那密密麻麻的无脸幻影,还有谢无咎那令人作呕的气息,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仿佛一场春梦初醒,只有空气中残留的、带着淡淡暖意的生机之力,以及沈砚脸上那挥之不去的透明诅咒,证明着方才那场关乎众生存亡的较量是何等惨烈。
“结……结束了?”霍斩蛟拄着卷刃的战刀,喘着粗气,一双虎目环视四周,满是难以置信。他身上的黑甲破损不堪,沾满了不知是敌人还是自己的血污,此刻随着他的动作,发出细微的“咔嗒”声,仿佛随时会散架。“那老怪物,真被咱们……被那些老百姓给弄没了?”
他这话问得直白,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。目光最后落在沈砚身上,尤其是那张无法形容的“脸”上时,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后面的话哽在喉头,化作一声沉重的“主公,你这脸……”
沈砚没有立刻回答。他静静站立着,身形在初升的朝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。脸上的诅咒文字如同活物,在透明的皮肤下微微蠕动,散发着与这片新生天地格格不入的冰冷邪气。他能感觉到,心口那片“血肉山河图”在微微发烫,与苏清晏残留在那里的血迹产生着某种奇妙的共鸣,像是在安抚,又像是在预警。
苏清晏紧紧握着他的手,指尖冰凉。她失明的眼眸“望”着沈砚脸庞的方向,秀眉微蹙。“结束了,但好像……又没完全结束。”她声音很轻,带着天机门人特有的敏锐,“谢无咎最后那句话,‘鼎碎时,山河才真正开始’……我总觉得,有什么东西,被我们打破了平衡。”
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——
“咔嚓!”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、仿佛整个苍穹都被硬生生撕裂的巨响,毫无征兆地炸开!那不是雷声,比雷声更恐怖、更具根源性!声音源自刚才京观消失的那片天空,仿佛有什么维系世界的根基断了。众人骇然抬头,只见原本澄净如蓝宝石的天空,竟如同被打碎的琉璃一般,从中裂开了一道巨大无比的缝隙!那裂缝横贯东西,深不见底,边缘是扭曲破碎的光影,内部并非虚无,而是汹涌澎湃、色彩斑斓到无法形容的洪流!金色、紫色、青色、白色……无数种代表气运的颜色混杂在一起,如同决堤的天河,又像是宇宙初开时的混沌能量,带着毁灭与创造交织的磅礴气势,朝着下方饱经创伤的大地,疯狂倾泻而下!
“我的亲娘诶……那是什么!”霍斩蛟下巴都快掉地上了,他征战半生,什么场面没见过,但眼前这景象,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。
气运洪流,或者说气运瀑布,瞬间笼罩了这片区域,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向四面八方蔓延!“轰!”磅礴的能量冲刷着一切。首当其冲的,就是距离最近的沈砚三人。
“呃啊!”霍斩蛟发出一声低吼,不是痛苦,而是极度舒爽又带着惊惧的复杂**。他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涌入四肢百骸,多年征战留下的暗伤旧疾仿佛在瞬间痊愈,消耗殆尽的气力疯狂回升,甚至比他巅峰时期还要强盛数倍!他下意识握紧拳头,关节爆发出炒豆般的脆响,周身隐约有血色煞气自主环绕,那是战场气运浓烈到极致的表现。
“力量……好强的力量!”他喃喃道,眼中闪过狂喜。
但这份狂喜,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呼吸!紧接着,一股无法抗拒的虚弱感和衰老感,如同冰水般浇透了他的全身!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握刀的手,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,变得松弛,甚至出现了一些淡淡的斑点!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,触手的不再是紧致的皮肤,而是略带粗糙和松弛的质感!一缕灰白的头发,从他额角垂落,晃得他眼花。
“这!这是怎么回事!”霍斩蛟的声音带上了惊恐的嘶哑,“老子……老子怎么感觉老了十岁!”
不仅仅是感觉!
旁边的苏清晏同样闷哼一声。气运洪流灌体,她并未获得什么攻击性的异能,但失明的双眼前,不再是纯粹的黑暗,而是浮现出无数细碎、跳跃的光点,如同夏夜的萤火虫,又像是缩小的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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