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清脆的碰撞声……各种喧嚣汇聚成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声浪,裹挟着酒气、脂粉香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气息,扑面而来,几乎令人窒息!
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胃里因那无处不在的“火”意象而产生的翻腾不适,整了整身上唯一干净整洁的青衫:这是温晚舟不知通过何种隐秘渠道送来的,布料普通,却洗熨得一丝不苟!他迈步,汇入那流向朱雀楼大门的、衣着光鲜的人流。
门口迎客的龟公,一双绿豆眼滴溜溜地在沈砚的身上扫过。青衫,布履,身无长物,与周围那些锦袍玉带、环佩叮当的豪客、贵胄格格不入。龟公嘴角习惯性地撇起一丝轻蔑,刚要开口阻拦,目光却猛地撞上沈砚抬起的眼眸!
那双眼睛,平静得像深秋的寒潭,没有半点波澜,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穿透力,仿佛能一眼看到人心里最阴暗的角落!龟公到了嘴边的呵斥,顿时被冻住了,一股莫名的寒意,顺着脊椎骨爬上来!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喉咙发干!
沈砚没有开口,只是平静地、稳稳地,将那张漆黑如墨、烫印着诡异银纹的请柬,递到了龟公的眼前。
龟公的目光落在请柬上那独特的云纹上,瞳孔骤然收缩!脸上的轻蔑瞬间被一种混合着惊惧和难以置信的谄媚所取代,腰杆瞬间弯成了虾米,声音都变了调!
“贵……贵人!小的有眼无珠!您请!您请!顶楼雅阁,有人……有人恭候多时了!”
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让开道路,再不敢抬头看沈砚一眼!
沈砚收回请柬,目不斜视,踏入了朱雀楼那金碧辉煌、人声鼎沸的大堂,震耳欲聋的喧嚣和浓烈的气味顿时将他包围。他沿着雕花繁复、铺着猩红地毯的宽阔楼梯,一层层向上。越往上走,人声渐渐稀落,空气中那股混杂着酒肉、脂粉的浊气,竟被一种若有若无、带着奇异甜腻的冷香所取代!这香气……沈砚在地窖里闻到过,是裴狐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脂粉香!
顶楼。
厚重的、绣着百鸟朝凤图样的猩红绒布门帘,无声地向两侧滑开。门帘掀开的一刹那间,外面楼下的喧嚣,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彻底隔绝!一股冰冷、凝滞、带着陈旧脂粉和霉变木头混合气息的空气,扑面而来,让沈砚呼吸一窒!
眼前并非预想中奢华的宴客厅,而是一个极其空旷、极其诡异的空间。巨大的穹顶隐没在深沉的黑暗里,只有穹顶中央镶嵌着一颗硕大的、散发着惨淡青光的夜明珠,如同冷漠的天眼,俯瞰着下方,光线勉强照亮了穹顶下方一片区域。
一张巨大的、通体由漆黑如墨的玉石雕琢而成的赌桌,突兀地矗立在空旷大厅的中央。桌面光滑如镜,映照着上方那颗惨淡的明珠,泛着幽幽的冷光。桌子四周,摆放着四张同样材质、同样冰冷的黑玉高背椅。此刻,已有三张椅子上坐了人。
正对着沈砚的主位,坐着一个男人。那个男人穿着一身极其宽大、极其鲜艳的锦绣袍服,袍子上用金线银丝绣满了姿态各异的狐狸图案,在幽光下诡异地闪动;他的脸上,覆盖着一张毫无表情、惨白如雪的狐狸面具;面具的眼孔后,两点幽光静静注视着走进来的沈砚,带着一种洞悉一切、掌控一切的戏谑……
裴狐!
沈砚的目光扫向裴狐的左侧。那里坐着一个穿着艳丽的石榴红长裙的女子,身姿曼妙,脸上却戴着一张狰狞的罗刹鬼面具,只露出一双微微上挑、眼波流转的眸子。那眸子在沈砚进来的时候,便牢牢锁定在他的身上,目光灼热得几乎要穿透他的青衫,带着一种病态的痴迷和审视……
容嫣!即便隔着面具,那股琴音乱国的危险气息也扑面而来!
当沈砚的目光移向裴狐的右侧,最后一张坐着的椅子时,他整个人如遭雷击!浑身的血液似乎在一霎那间凝固,又猛地冲上头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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