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多话,她却只回了三个“好”。
不,算上清晨那个“好”,应是四个。
他不禁觉得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自己身上。
“嗯?”
沈月疏不明白又是怎么惹了他,不回“好”,难道你允许我说“不好”?
她抬起头,却瞥见站在旁边伺候的春喜嘴角忍不住翘起一个弧度,似笑非笑,带着轻蔑。
前日在湖边偷笑的,也是这丫鬟。
她本念着得饶人处且饶人,不愿多作计较,谁料这丫鬟竟越发不知进退。
卓鹤卿虽待她冷淡,终究是名正言顺的夫君,每月用度不曾短缺。
可这丫鬟,拿着卓家的银钱,竟也敢轻慢到卓家夫人头上?
真真是老虎装斯文,兔子就敢来踹门。既然如此,今日也不必再端什么温良容让了。
沈月疏将银箸放下,缓缓道:“春喜,你且下去吧,这里不必伺候了。今日天色晴好,将梅园里那些花都搬到园子里晒晒太阳,傍晚时分再搬回来便是。”
“全部吗?”
春喜一时怔住,那梅园中足有六七十盆花,这一番来回折腾,怕是腰都直不起来,“夫人,梅园地方宽敞,日照也足,这些花一向都摆在那儿,五年来从未挪动过……”
“五年未动,想必花根早已深扎盆土,盘根错节了。”
沈月疏唇角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,“怪不得我昨日见有些根须都自盆底钻出。若再不换盆移栽,只怕要伤了根本。卓府花园的阔土肥,你正好趁此机会替它们松松土、施施肥,也让它们透透气。”
她声音轻柔,却莫名让人不敢轻慢。
每个字都轻缓落下,却如同玉石相击,清晰而冷硬,不留一丝辩驳的余地。
“是奴婢愚钝!这就去搬。”
春喜知道再争辩怕是会吃更多的苦头,慌忙福身出门。
卓鹤卿不动声色地啜了一口茶,眼底不经意间掠过一丝惊讶。
春喜原是胞姐身旁的贴身丫鬟,待自己与沈月疏定下婚期后,母亲便将她拨到了这处院落伺候。
近来自己忙于诸多杂事,虽也察觉到这丫鬟对初来乍到的沈月疏有些敷衍怠慢,却一直未得空去管教。
谁承想,今日沈月疏竟对春喜动了手。
她命春喜将屋里的花搬到园子里去,这要求本就有些牵强无理。可春喜那丫头却是个没眼色的,忍不住争辩了几句。
哪知沈月疏眼尖心细,竟从春喜的争辩中寻到了错处,一番巧言令色,生生将无理取闹之事扭转成了有理有据。
这个小丫头年纪不大,行事却极有章法,既不疾言厉色,也不软弱可欺,之前还真是小看她了。
想到此,他微微抬眸,第一次仔细端详着这个母亲硬塞给自己的新妇。
晨光斜斜掠过她的眉梢,在她瓷白的肌肤上投下细碎的光影。
她的眉形极好,不画而翠,眸子清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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