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一被夸奖,便如浸水的海绵,顷刻间胀得忘乎所以,连脑子都似被挤没了踪影。
从流便是这般人。
而青桔,恰是他有意无意藏于心尖、一举一动皆能牵动他神魂的那只…小狐狸精。
青桔方才那番话,皆是沈月疏悉心所教,亦是受她之命特意探问。
沈月疏自然心知肚明,卓鹤卿所服绝非什么提神灵药,只是不便直询从流,才教青桔假作称羡、旁敲侧击。
原本备下的说辞还有许多,却不料从流竟是个实心眼的,才悠悠两句,便几乎尽数吐露。
亡羊补牢,犹未为晚。
“为了夫人的幸福,大人常去陈府之事,你定要烂在肚里。”
从流压低嗓音急急叮嘱,语带几分恳求,又似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胁迫,“你可知……你让我保密之事,我可从未向外透过半句。”
青桔却只笑而不语,轻轻点头应下,心下暗忖:这般急切遮掩,反倒更显欲盖弥彰了。
任务轻松完成,青桔心中一阵欢喜,只想赶紧把从从流儿那儿套来的话禀报姑娘,脚下步伐也不由比平日急促了许多。
将至梅园门口时,她一个没留神,竟迎面与春喜撞了个正着。
春喜像是被吓了一跳,怔了一瞬,竟笑着招呼道:“青桔妹妹。”
这一声“妹妹”叫得青桔心头一紧——她何时这样客气过?
今儿又不是七月半,真是活见鬼了?
青桔愣了一会儿,才勉强点头“嗯”了一声,算是应了。
青桔推门而入时,沈月疏正端坐于桌前,指尖捏着卷线装书,目光落在纸页上,连人进来都未抬眼。
直到青桔轻手轻脚掩上门,她才缓缓合上书册,玉指在封面上轻轻摩挲着,抬眸看向青桔,声音平静无波:
“都问好了?”
青桔忙不迭点头,又转身将窗扇一一推拢,确认无虞后才快步走到桌前,俯身压低声音,将今日从从流口中套出的话一字一句复述出来。
她语速颇快,眼底还带着几分完成任务的急切,生怕漏了半分关键。
沈月疏静静听着,待青桔说完,她才缓缓抬眸,眸中掠过一丝了然的微光,却未开口多言,只是将书册轻轻放在桌案一角。
方才青桔复述的细节,恰好印证了她先前的猜测——看来卓鹤卿,果然如她所想那般,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情。
“姑娘,您说……大人他会不会是有什么隐疾?”
青桔把声音压得更低,连呼吸都放轻了些。
她原以为姑娘听完从流那番话会像往常那般,同她一道细细拆解其中关节,可姑娘今日却反常地缄默着,半句话也不肯多提。
这份沉默像块浸了水的棉絮,堵得青桔心里发慌,终究还是按捺不住,把本不该由她置喙的揣测漏了口风。
“休要胡猜。”
沈月疏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定调,抬眼时眼底已掩去了方才的犹疑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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