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习惯了世间的冷暖与审视。被非议、被轻视,她都可以咬牙承受,用她的画,用她的“星光计划”,用她的努力去证明自己。
但是……沈清许。那个将她从冰冷世界里拉出来,给予她毫无保留的爱与信任的沈清许。那个在商界屹立不倒,背负着整个沈氏集团和无数员工期望的沈清许。那个刚刚才用一把钥匙,向她许下余生承诺的沈清许。
她怎么能……怎么能因为自己这不堪的原生家庭,因为那个如同附骨之疽般的生父,让她深爱的人,让她视若珍宝的沈清许,陷入那样难堪的境地?
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沈清许被媒体长枪短炮围堵的画面,浮现出沈氏集团股价暴跌的新闻,浮现出竞争对手幸灾乐祸的嘲讽,浮现出沈清许那双总是盛满自信与坚定的眼眸,被失望、疲惫甚至……怨恨所取代……
不!绝对不能!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几乎要将她灵魂都撕裂的绝望,如同巨大的、冰冷的黑色潮水,从四面八方涌来,瞬间将她吞没。她感觉呼吸变得困难,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千斤巨石,闷痛得几乎要裂开。指尖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,连轻轻动一下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沈母不再说话,只是优雅地端起已经微凉的咖啡,重新品尝起来,仿佛在欣赏一出早已预料到结局的戏剧。她知道,她捏住了林未晞最致命的软肋——不是利益,不是前途,而是对沈清许那份深沉的、不容玷污的爱。
林未晞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抬起手,将那些散落的照片和文件,一张一张,重新收拢起来,放回那个轻飘飘却重若泰山的牛皮纸袋里。她的动作很慢,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机械感,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心脏剧烈的抽痛。
她可以抗争,可以像上次一样,和清许并肩作战。但这次不同。这次不是商业竞争,不是理念不合,而是她自身无法切割的、丑陋的“原罪”。沈母手里的,不是可以商榷的条件,而是足以毁灭清许名誉和事业的炸弹。她赌不起,更不敢拿沈清许的未来去赌。
“自己消失,离开这个城市,永远别再出现在清许面前。”
沈母冰冷的声音如同魔咒,在她耳边反复回响。
除了顺从,她似乎……别无选择。为了保护沈清许,为了保护她们之间那份纯粹的感情不被这肮脏的泥沼所污染,她只能……选择离开。用她的消失,来换取沈清许的平静和沈氏的安稳。
这个认知,像一把钝刀,在她心口反复凌迟,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剧痛。她刚刚才握住了通往幸福未来的钥匙,转眼间,却要亲手将它埋葬。
绝望,如同最浓重的夜色,彻底笼罩了她。她拿起那个文件袋,手指收紧,指节泛白。她甚至没有再看沈母一眼,只是低着头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尊严,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: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说完,她站起身,脚步有些虚浮,却强撑着,一步一步,缓慢而沉重地走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包厢。身后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,但她已经感觉不到了。此刻的她,如同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,只剩下无边的冰冷和绝望,伴随着每一步,深入骨髓。
从那个令人窒息的会所回到家,林未晞感觉自己像是从冰窟里捞出来,又被扔进了滚烫的油锅。怀里那个装着照片和借据的文件袋,如同一个即将引爆的炸弹,紧贴着她的胸口,散发着无尽的寒意。
推开家门,扑面而来的是熟悉而温暖的气息。傍晚的夕阳透过落地窗,为客厅镀上一层柔和的暖金色,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昨日向日葵的淡淡芬芳,以及她们一起生活留下的、令人安心的味道。沈清许还没有回来,家里安静而温馨。
但这份温暖,此刻却像针一样扎在她的皮肤上。她站在玄关,看着这个她与沈清许共同构筑的、充满了爱意与承诺的家,只觉得心脏一阵阵尖锐的抽痛。这里的一切,沙发、地毯、墙上挂着的她的画、茶几上沈清许常看的财经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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