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……他们真的需要……冬天宿舍的窗户漏风,食堂的灶具也老了……”
林未晞的心跳漏了一拍,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。她太了解沈母,这样的“慷慨”绝不会毫无缘由。
“然后呢?”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,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。
“……她说,”院长的声音带上了哭腔,充满了无尽的为难和心疼,“她说……条件是……希望你……能主动离开沈总……离开这个城市……永远……永远不要再回来……”林未晞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,仿佛有惊雷在耳边炸响。手机几乎要从她瞬间冰凉的手中滑落。阳光依旧明媚,画室依旧温暖,她却感觉像是骤然被浸入了冰窖,四肢百骸都僵硬了。
“她……她还准备了一份国外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……和一张卡……”院长哽咽着,几乎语无伦次,“她说……这是为你的前途着想……未晞……院长妈妈知道……知道你和沈总……可是院里……孩子们……”
院长的话没有说完,但那未尽之语里的痛苦挣扎,像一把钝刀,反复切割着林未晞的心脏。一边是抚养自己长大、亟待拯救的孤儿院和几十个孩子渴望的眼神;一边是她此生挚爱,是她黑暗人生里唯一的光。
电话两端,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只有彼此压抑的呼吸声,证明着这场无声的酷刑仍在继续。
良久,院长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,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坚定,一字一句地说:
“未晞……院里……真的很需要这笔钱,孩子们……等着米下锅,等着暖和的新被子……”
她停顿了一下,那停顿长得令人窒息,然后,是仿佛用灵魂发出的、带着泪意的决绝:
“但是——如果你不愿意,院长妈妈……绝不逼你。绝不!”最后三个字,她说得斩钉截铁,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,却又带着与巨大资源失之交臂的、清晰的痛苦。
林未晞握着电话,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。她站在原地,阳光将她孤单的身影拉得很长。画布上明媚的色彩,此刻在她眼中变得模糊而刺眼。听筒紧紧贴在耳边,院长那句“绝不逼你”和她之前痛苦犹豫的哽咽,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,如同最残酷的拷问。
电话那端,是院长妈妈压抑的、带着泪意的呼吸声,沉重得如同窗外骤然积聚的乌云。电话这端,林未晞僵立在画室中央,明媚的阳光在她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,却照不进她此刻冰冷彻骨的心湖。
她的眼前,仿佛出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,在疯狂地拉扯着她的灵魂。一边,是孤儿院斑驳的墙壁,孩子们在寒冬里冻得通红的小脸,漏风的窗户咣当作响,老旧的食堂灶具冒着呛人的烟……院长妈妈那双布满老茧、因常年操劳而粗糙的手,此刻正因那份“暖光计划”而激动颤抖,却又因附加的残酷条件而痛苦不堪。那是养育她的地方,是承载了她所有童年记忆的“家”,那里有几十个和她当年一样,渴望温暖、渴望未来的孩子。这笔巨款,对他们而言,是救赎,是希望,是触手可及的美好未来。
另一边,是沈清许。是那个在暴雨夜寻遍全城,最终在初遇之地找到她,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的沈清许;是那个在会议室里,顶着压力,坚定地将项目核心交托给她的沈清许;是那个包下游乐园,为她补过一岁生日,用二十五个礼物试图填补她所有童年空缺的沈清许;是那个对她说“倾此一夏,尽我余生”的沈清许。
是她黑暗生命里唯一的光,是她此生挚爱,是她想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。
泪水,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,迅速盈满了眼眶,模糊了眼前画布上绚烂的色彩。她死死咬着下唇,几乎要咬出血来,才勉强没有让那哽咽冲破喉咙。握着电话的手指,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泛白,冰冷的机身硌得她掌心生疼。
一边是恩情与责任,一边是爱情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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