递过去。我用我的余生,一天一天,一年一年,慢慢补给你。”
沈清许那句“我用我的余生,慢慢补给你”的话音刚落,如同最后一片雪花落在不堪重负的枝头,林未晞一直以来用以武装自己的、看似坚不可摧的乐观外壳,在那份过于沉重、过于用心的温柔面前,彻底分崩离析,碎裂成齑粉。
她的目光再次扫过眼前这片由二十五个礼盒构筑的、无声的编年史——从婴儿摇铃到限量画具,它们沉默地诉说着二十五个本该被珍视、被庆祝,却在她生命里寂然空白的年头。视线模糊地移向身边,那个写着一岁生日祝福的蛋糕上,烛火早已在游乐园的晚风中熄灭,却仿佛还在她心底灼灼燃烧。最后,她抬起泪眼,望向近在咫尺的沈清许。
沈清许的眼神里没有怜悯,没有施舍,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心疼和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。她看着林未晞,仿佛在凝视一件失而复得的、需要倾尽所有去守护的绝世珍宝。
这眼神,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一直强忍着的、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,瞬间决堤。
没有呜咽,没有抽泣,最初是无声的,只有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,毫无征兆地、汹涌地夺眶而出,顺着她苍白的面颊疯狂滚落。她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喉咙却像是被滚烫的沙石堵住,发不出任何音节,只有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。
下一秒,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力气,又像是迷途的船只终于看到了灯塔,猛地扑进了沈清许的怀里,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了她。
然后,那压抑了二十多年的、源自童年最深处的委屈、被忽视的孤独、强装坚强的疲惫,以及那份深藏心底、从未敢轻易示人的对于“被坚定选择”的渴望,如同积蓄已久终于找到出口的火山熔岩,轰然爆发。
她不再是那个总是带着治愈笑容的乐观插画师,不再是那个在商业谈判中能冷静提出创新方案的艺术家。她变回了那个在孤儿院昏暗走廊里,看着别的小朋友被接走,只能偷偷躲在角落舔舐伤口的小女孩;变回了那个在集体生日会上,永远只能分到最小一块蛋糕,却还要笑着说“没关系”的、被遗忘的孩子。
她在沈清许的怀里,哭得撕心裂肺,哭得毫无形象,哭得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一般。泪水迅速浸湿了沈清许昂贵的羊绒衫,滚烫的温度透过布料灼烧着彼此的肌肤。她的哭声里带着一种原始的、破碎的悲恸,是在为自己从未真正拥有过的、完整的童年哀悼,也是在为这份迟来太久、却厚重到让她无所适从的补偿而震颤。
沈清许被她这突如其来的、彻底崩溃的哭声震得心口发麻,一阵尖锐的疼痛蔓延开。但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推拒或慌乱,只是更加收紧了手臂,用几乎要将林未晞揉进自己骨血里的力道,紧紧地、稳稳地回抱着她。
她没有说“别哭了”,也没有说“都过去了”之类苍白无力的话。她只是默默地、坚定地承担着怀中人所有的重量和悲伤,将下颌轻轻抵在她的发顶,一只手环住她纤细的、不断颤抖的脊背,另一只手则一遍又一遍,极尽温柔地、有节奏地轻抚着她的后背。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婴孩,带着无限的耐心和包容。
画室里,只有林未晞宣泄般的、震耳欲聋的哭声在回荡,混合着彼此剧烈的心跳声。闪烁的灯串光芒温柔地笼罩着相拥的两人,地上散落的礼物包装纸折射出细碎的光,像是一场无声的见证。
沈清许感受着怀中人剧烈的颤抖和滚烫的泪水,心中没有丝毫不耐,只有满溢的心疼和一种沉甸甸的、名为“责任”的温暖。她知道,她正在接住的,是林未晞卸下所有伪装后,最真实、也是最脆弱的灵魂。她愿意做她的盔甲,也更愿意做她可以肆意哭泣的港湾。
不知过了多久,那歇斯底里的哭声渐渐转变为压抑的、断断续续的抽噎。林未晞哭得脱了力,整个人软软地挂在沈清许身上,只剩下细微的、无法自控的颤抖。
沈清许这才微微松开她一点,低下头,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