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䄉的预感果然没错，噶礼知道张伯行参他的第二天，也上了一封奏折给康熙，比张伯行的折子晚一天到胤䄉手里。

    噶礼的奏折就狠多了，他直接参奏了张伯行的“七大罪状”，除了一些冠冕堂皇的罪名，比较严重的有一条，刚刚被康熙严令销毁的《南山集》是在苏州刻印的，而张伯行作为江苏巡抚，知情不报，还与为此书作序的方苞交好。

    康熙兴文字狱不是什么秘密，而噶礼给张伯行安上这样的罪名，就是想借康熙之手置他于死地。

    所以随着这封奏折过来的，还有康熙的旨意，把江苏巡抚和两江总督都暂时解职，等查清之后再行发落。

    这下子江苏变成了总督和巡抚的博弈场。

    胤䄉把两份折子放在一起，然后又把陈天立的供词拿出来，在案牍前站了一刻钟也没有头绪，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，抬眼发现旁边张鹏翮尚书的表情有些犹豫。

    张鹏翮当然也是刚正不阿的好官，不过胤䄉记得他的大儿子好像是在安徽当知县，恰好是噶礼的管辖范围，想来会有些束手束脚。

    “大人若身体不适，可告病几日，待调养好之后再与本王一同查案也可。”

    张鹏翮的脸色涨红，他是聪明人，怎么能不知道胤䄉的意思，他一边感激敦亲王保全自己的儿子，一边又为自己的退缩而惭愧。

    胤䄉瞧出他的愧疚，拍拍这位大人的肩膀，这个坏人就由他来做吧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，他突然豁然开朗，那就先从陈天立入手，把噶礼受贿一事坐实。

    要说人最不能忍受的，无非是吃喝拉撒几样，不过人可以不吃饭不喝水，但不能控制排泄。

    陈天立已经在柱子上被绑了六七日，由赵山亲自照料着，身体状态倒还不错，就是精神萎靡，屋里的气味相当难闻，胤䄉用帕子捂住口鼻，径直走到他面前。

    “陈大人，可有什么要与本王说的？”

    陈天立只用鄙视的眼神望着胤䄉，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来。

    巧了，他就擅长对付这种人。

    胤䄉也不多说，只是命令赵山接下来两天只给他喂水，每隔半个时辰就喂一次，不准再给他任何吃的，然后不准他入睡，他闭上眼睛就叫醒，一点点击溃他的心理防线。

    到第三天，陈天立的肚子已经隆起，但里面都是水，稍微晃几下，就能听到水声。

    见时候差不多了，胤䄉带着钮祜禄家的心腹，后头搬着凌迟用的工具，再次走进了这个屋子。

    “陈大人，你是在担心家中人吗？放心，他们都被本王好好保护着，你且看看你儿子给你写的信。”

    赵山把陈天立儿子的信举给他看，他当即认出了自己儿子的字迹，瞧着里面儿子恳求的语气，陈天立的眼泪再也忍不住。

    不到万不得已，胤䄉是不愿意利用父子之情的，为了尽快了结噶礼的案子，只能出此下策。

    “陈大人，你眼前有两条路，一是乖乖把钱银的去向说清楚，以后你的家人我都会带到京城好好照料；第二就是一直挣扎下去，不过你也活不过明天了，本王这里有最擅长凌迟的高手，能让你走得痛快些。”

    胤䄉就后退一步，护卫上前，他脸上有一道刀疤，看起来十分渗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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