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帮腔还好,老人一开口,反倒助长孩子的气焰。
“就是,明明是姥姥打破约定,说过年不能吵架生气,却先跟小姨闹起来。”小男孩闻言,猛地掀开床单,露出乌黑的眼,理直气壮道,“凭什么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?”
男孩大概八九岁,深色短发,浅蓝上衣,脸庞稚气未脱,却也瞧出俊来。他的眼睛炯炯有神,留一根细细的长生辫,顶嘴时双手叉腰,堪称中气十足,恨不得后脑勺的辫子都像尾巴般翘起来。
冬忍没见过这发型,好奇地多看了两眼。
楚华颖被气笑了:“哎呦喂,姥姥替你说话,你倒好,告起姥姥的状!”
小男孩掰起指头:“是您说的啊,过年不能扫地、泼水、丢垃圾,不能吵架、叹气、说晦气话,不能……”
“陈释骢,你这小词一套又一套,作文还考那么低的分?”
他却自在地摆手:“姥爷说了,八股文不写也罢。”
“姥爷是古文教授,出口成章,才说考试八股,你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对,还敢跟我瞎嘚瑟……”
“这得怪你们给我取的名字太难,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楚无悔忍无可忍,想出手教育儿子。
陈释骢见势不对,提起粉红色床单,像个落跑新娘般往屋里钻,高声道:“姥姥还说过年不能打小孩——”
耍宝式的闹剧落幕。
楚无悔追过去逮儿子,楚华颖和楚有情被搅扰,同样也没法再吵起来。
厨房内叮铃哐啷的声音停歇,有人大声呼唤:“骢骢,快来帮姥爷端菜!”
楚华颖闻言,忙不迭过去:“行了,别喊啦,你孙子刚被收拾了。”
老人前往厨房帮忙,狂风暴雨彻底消散。
待众人离去,仅剩下二人,冬忍才小声发问:“妈妈,这是……”
究竟是什么情况?
“钻进卧室的是骢骢哥哥。”楚有情安抚地揉揉她脑袋,解释道,“厨房里的是姥姥姥爷。”
冬忍闻言,忆起楚有情路上提过这名字,迟疑道:“聪明的聪?”
“不是聪明的聪,是马字旁的骢。”
楚有情在掌心写字,比划给冬忍看:“这字不常用,确实比较难。”
“骢”指青白色的马,陈释骢人如其名,的确是脱缰小马,在家里肆无忌惮地驰骋,没人揪得住他后脑勺的缰绳,如青烟般到处奔跑、四蹄飞溅。他跟自己的母亲截然不同,很难想象冷寂的楚无悔,有如此跳脱、活跃的儿子。
稍坐一会儿,又有人登门到访,掀起新一轮波浪。
楚生志本来在门口修灯,现在却跟人勾肩搭背,喜上眉梢地推门喊:“看看谁来啦!”
冬忍循声望去,生出些许恍惚,好半天没缓过来。
来人竟是储阳,她名义上的父亲,但跟记忆的中不太一样。
男人在村里游手好闲,都能白玉般地扎人眼,此时换上了整齐正装,更衬出他的英俊潇洒。他的头发往后梳,脚踏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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