嗡作响——前世被师兄推下悬崖前,耳边也是这样的轰鸣,只不过那时是痛,此刻是寒。
暗格在书案下第三块砖。
云知夏的铜钥匙刚插进锁孔,就听见“咔嗒“一声轻响。
匣子里的密档泛着陈旧的纸香,最上面一册《安神饮改良记录》的封皮上,还沾着半块茶渍——和秦村死者药包里的茶渍纹路分毫不差。
“夫人。“墨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低哑,“这册......“他指了指最下层的薄册,封皮上用朱砂写着“活体反应记录“。
云知夏的指尖在翻开的瞬间抖了抖。
泛黄的纸页上,密密麻麻记着七个人的症状:“寅时腹痛,辰时呕血,未时四肢发绀“,最后一页的死亡时间赫然写着“秦村毒疫爆发当日“。
她的目光扫过末尾的编号——“柒、捌、玖......“,和秦九说的七个幸存者编号严丝合缝。
“他们一直在用人试毒。“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指尖却重重按在纸页上,几乎要戳穿那层薄纸。
更下面的《宁神散配伍变更表》让她的呼吸骤然急促。
她从药囊里取出秦村死者的药粉,又挑出宁神散的残粒,混着随身带的碱水调和。
月光透过窗纸照在瓷碗里,两种液体竟在碗底融成同样的猩红——安神饮与宁神散的主药,都是雪莲精粹。
“龙脑香......“她突然想起崔婉儿前日说的话,“宁神散比安神饮多一味龙脑香。“
她的手指在配伍表上快速划动,终于在“毒性抑制“一栏找到答案:龙脑香可延长毒素潜伏期,使宿主存活却持续带毒。
“皇室成员是可控感染者。“她的声音发颤,“朝臣服的安神饮没有龙脑香......他们是定时炸弹。“
墨七的手按上她的肩:“夫人,得快走了。“
云知夏将所有密档塞进油布包,又取了半页《活体反应记录》贴身藏好。
她望着窗外渐白的天色,对墨七道:“去药庐找白芷,让她即刻将这些送到刑部柳尚书处。
就说......“她顿了顿,“就说这是能掀翻太医院的铁证。“
墨七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时,东边的天空刚泛起鱼肚白。
云知夏站在院门口望着渐亮的天色,忽听街角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
“云娘子!“药庐的小徒跑得跌跌撞撞,发辫散了一半,“太医院来消息,崔姑娘被捕了!
罪名是私闯禁地、盗取御药!“
云知夏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她想起昨夜崔婉儿字条上的水痕,想起那字迹里隐含的颤抖——哪里是什么私闯,分明是引蛇出洞的局。
“脚印。“她突然抓住小徒的手腕,“他们说崔婉儿留下脚印了?“
小徒被她捏得直咧嘴:“说是在地宫门口发现的绣鞋印,还沾着青苔......“
“青苔?“云知夏冷笑,“崔婉儿前日在药庐帮我晒药,鞋上沾的是艾草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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