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> 而小竹这一针,破的正是这层无形的枷锁。
老药农默默走到空地中央,从行囊中取出一个个布包——北境的黑土,豫州的黄壤,江南的青泥。
他一捧一捧,将这些泥土堆在村口,垒成一方低矮的土台,不高,不及膝,却稳如磐石。
他插上一截枯枝,低声说:“这是‘心碑’,不刻字,只埋土。哪有医者救过人,哪就有碑。”
风过,枯枝轻颤,似有回应。
沈青璃站在不远处,袖中指尖微动。
她缓缓掏出一叠泛黄的残页——那是她亲手撕毁的《医律典》。
曾经她以此为信仰,奉之如神明,如今却成了她最深的耻辱。
她蹲下身,将残页轻轻埋入土中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:“赎罪,从不靠律,靠行。”
云知夏侧目,眸光微闪,却未语。
当晚,月隐云后。
墨十四如影归来,黑衣沾霜,眉间凝寒。
他单膝跪地,声音压得极低:“前方驿站已被司礼监接管,驿卒全换作便衣太监,腰佩内廷令符。三十里外设‘迎归亭’,名为迎驾,实为盘查——所有药囊、文书、器具,皆需开封查验。”
“查什么?”云知夏坐在篝火旁,手中摩挲着一枚药丸,语气平静得可怕。
“查……《反律引录》。”
她笑了。
一笑如刃出鞘。
“他们要查的,从来不是药,是人心。”她抬眸,火光映在眼中,冷而锐利,“他们怕的不是疫病,是百姓开始信医,不信律;怕的不是我回京,是我带回了‘自己思考’的种子。”
她站起身,环视众弟子。
“今夜,拆稿。”
话音落,沈青璃双手捧出《反律引录》手稿——那本揭露律医司百年操控、以药控人真相的禁书。
云知夏亲自执剪,将千页手稿拆解成十份,分别藏于药丸蜡壳之内、针囊夹层之中、布条药方背面、甚至炭包夹心。
“分十路走,明日辰时汇于官道,若遇盘查,宁毁不交。”
弟子们肃然领命,眼神灼亮,无一退缩。
云知夏立于夜风之中,望向京城方向。
那里有龙椅,有密诏,有等着将她再度钉上“妖医”之名的朝堂。
但她已不是任人摆布的弃妃,也不是只求自保的药师。
她是点燃火种的人。
火已燎原,风又奈何?
她抬手,轻轻抚过耳后——那里,心火仍在跳动,如警钟,如战鼓。
明日过迎归亭,她将空箱示人。
药,早已不在箱中。
&n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