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对——“律音”的源头,不在风中,不在水中,甚至不在士兵体内。
它……来自军中医帐深处,那日日焚烧的药渣灰烬之中。
夜色如墨,北境三营的雪原上,唯有高台一灯如豆。
云知夏立于风雪残痕之间,药袍猎猎,耳后银丝在月光下泛着幽微冷光。
她双目微阖,心火自识海深处燃起,如蛛网般向四面八方铺展——这不是寻常的诊脉,而是以精神为针、以药感为线,织就一张覆盖千军的“生命之网”。
每一口呼吸,她都感知其浊净;每一道脉动,她都追溯其源流。
士兵蜷缩帐中,神志混沌,口中喃喃律条,如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。
可云知夏知道,真正的操控,从来不在血肉之内。
而在火中。
她猛然睁眼,眸光如电,直刺军中医帐方向。
“不是空气,不是水源……是香灰!”她低语,声音却如惊雷滚过心头,“每日焚烧的‘律令焚香’——那是药引!是毒媒!”
医帐之内,所谓“安军定心”的律香,并非寻常檀麝,而是兵部特供的秘制香料。
其墨含特殊药性,经火焚烧后释放微尘,随烟雾渗入肺腑,潜移默化侵蚀神志,使人对律条产生病态执念,进而癫狂失控。
所谓“怪疫”,根本不是天灾,而是人祸,是披着律法外衣的慢性毒杀!
“墨十四。”她声音冷得像北境的冰刃,“带人突袭医帐,封锁所有药渣、香炉、文书。若有阻拦——”她指尖轻抚腰间药囊,一粒墨丸在掌心流转,“格杀勿论。”
墨十四眸光一凛,抱拳领命。
暗卫如影掠出,无声无息切入军营暗处。
半个时辰后,医帐被破。
数十包未燃尽的“律香”被缴出,灰烬中残留的药墨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。
云知夏亲自取样,指尖轻捻,药感顺触觉直抵分子层级——确含“迷神草”与“控心藤”提取物,辅以音律共振配方,专为长期精神操控而设。
“烧。”她下令,声音没有一丝波澜。
烈火腾空而起,将那些沾满谎言与操控的香料付之一炬。
火光映照她冷峻侧脸,仿佛焚的不是香,而是整个大胤律医合流的腐朽根基。
随着最后一缕青烟散去,异变陡生。
营中百名士兵几乎同时剧烈咳嗽,有人猛然抱住身边同袍,涕泪横流:“我想起来了……我娘病了,我没回去……我亲手杀了发疯的兄弟,可那时……我竟觉得……理所应当……”
哭声如潮,在雪夜里蔓延。
黎明破晓,统帅披甲而来,双膝重重跪在云知夏面前,甲胄撞击雪地,发出沉闷声响。
“末将愚钝,受人蒙蔽,致军心沦陷,罪该万死!”
云知夏未扶,也未怒。
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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