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单纯的习惯?住客的身份,越发可疑了。
“先安顿下来,观察动静。”沈千凰用气声道,“晚上再行动。”
两人不再言语,林岚取出干粮和水,两人就着冷水简单吃了些。沈千凰盘膝坐在床上,闭目调息,实则是在默默运转那丝微弱的灵力,小心翼翼地感知着周围的动静,尤其是斜对面房间的声响。体内的“伪平衡”带来的冰冷钝痛从未停止,但经过一夜的强行适应,她已能勉强在这种痛苦下保持基本的清醒和感知。
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缓慢流逝。外面大堂的喧嚣渐渐平息,取而代之的是后院隐约传来的、伙计打扫喂马的声响,以及更远处街市的嘈杂。斜对面天字二号房内的敲击声,在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后,终于停了下来。紧接着,传来极轻微的、仿佛桌椅移动的摩擦声,然后是倒水的声音。之后,便再无声息,仿佛里面的人已经睡下,或者……在静静等待。
夜幕,终于降临。
客栈各处陆续亮起灯火,后院小楼的光线却依旧昏暗,只有走廊尽头挂着一盏气死风灯,投下摇曳不定、范围有限的光芒。大部分住客似乎都去了前面用饭或外出,走廊里静悄悄的。
沈千凰睁开眼睛,对林岚使了个眼色。两人早已换上了夜行衣,用深色布巾蒙住了口鼻。沈千凰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经脉中因即将行动而隐隐加剧的刺痛,悄无声息地滑下床,脚步虚浮却异常稳定地移到门边。
林岚则走到窗边,推开一条缝隙,仔细观察后院。月光暗淡,马厩方向一片漆黑,只有守夜伙计所在的门房亮着一豆灯火。她轻轻叩了叩窗棂,发出三长两短的轻微声响——这是约定好的信号,表示外面暂无异常。
沈千凰点点头,轻轻拉开房门一条缝隙。走廊里空无一人,那盏气死风灯的光晕恰好照不到天字二号房门口,形成一片阴影。她像一片没有重量的叶子,滑出房门,紧贴着墙壁的阴影,悄无声息地挪向斜对面。
林岚留在门内,手持短刃,全神贯注地警戒着房间内外。
短短几步路,沈千凰却走得异常缓慢谨慎。每一步落下,都仔细控制着力道,不发出丝毫声响。体内的剧毒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紧张,蛰伏的“毒囊”微微躁动,带来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,但她强行稳住呼吸和心跳,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听觉和感知上。
距离天字二号房门还有三步之遥时,她停了下来,侧耳倾听。门内一片死寂,连呼吸声都听不到。但那种被人暗中窥视的、若有若无的寒意,却隐约传来。是错觉,还是……里面有高手,且异常警觉?
她不敢贸然靠近门缝或锁孔。李逸寒给的摘要中提到,此房常有“生面孔”携带包裹出入,且疑似与“古物”交易有关,里面的人绝非善类,很可能设有警戒机关或阵法。
沈千凰目光微转,落在房门上方靠近墙壁的角落。那里光线最暗,且有一道因年久失修而产生的、极细的缝隙。她屏住呼吸,从袖中摸出一根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、顶端淬了特殊药液、在黑暗中能反射极微弱光线的“窥管”,这是她从幽阁储物袋中发现的、不知哪位“前辈”留下的精巧小工具之一。她将窥管一端极其缓慢地、悄无声息地插入那道缝隙,眼睛凑近另一端。
视野受限,只能看到房间内靠近门边的一小片区域。地上铺着普通的青砖,但异常干净。靠墙放着一张方桌,桌上……空无一物。桌边有两张凳子,其中一张凳子上,搭着一件深灰色的、样式普通的布袍。布袍的袖口和衣摆处,沾着些许难以辨认的、暗红色的污渍,像是干涸的泥土,又像是……血迹?
除此之外,视线所及,再无他物。没有包袱,没有可疑物品,甚至没有杯盏。房间深处笼罩在黑暗中,看不真切。
沈千凰的心微微一沉。太干净了,干净得不正常。那件带污渍的布袍,是故意留下的破绽,还是主人匆忙间未及处理?敲击声的来源又是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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