尖斜斜切下来,照在对面峭壁的赭红色岩层上——那些岩石纹路歪歪扭扭,在雾霭里真像垂落的衣摆。
“看!”他指着岩壁,“那片红石头,加上晨雾的折射,从咱们这个角度看……像不像穿红衣的人影?”
张远山摸出罗盘转了转,指针突然剧烈震颤:“岩壁里有赤铁矿,能聚光。”他抬头眯眼,“昨晚月相是下弦月,月光从这儿照过来……”他抬手比了个角度,“赤铁矿把月光折射到弯道,加上风动竹影……可不就成了‘女鬼’?”
钱一多凑近岩壁摸了把,指尖沾了层红色矿粉:“合着我昨晚是被石头影子吓的?”他挠着后脑勺笑出声,“得亏没撞坏车,要不老板得让我赔死!”
赵婉儿踮脚看了看,突然拍掌:“我知道了!昨晚那声闷响,是石头风化脱落砸在地上!”她指着岩壁下方,果然有块半人高的碎石,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泥土。
施丽娅蹲下去摸了摸碎石,抬头时眼睛亮得像星子:“原来不是鬼啊!”她的笑声惊飞了几只竹鸡,扑棱棱往林子里钻。
返回车上时,钱一多踩油门的脚明显轻快了。
他从后视镜里瞥了李宝一眼:“为啥就我和你瞅见‘女鬼’?婉儿她们没看见?”
“你撞车那会儿急打方向盘,车头偏了三十度。”李宝掏出手机调出昨晚的行车记录仪截图,“你看,这角度刚好能接住岩壁的反光;我在二楼窗户,高度和你撞车时的视线平行。”他指了指截图里模糊的红影,“婉儿她们在屋里,窗户被竹帘挡了一半,自然看不见。”
钱一多吹了声口哨:“得嘞!下回再遇着这事儿,我直接搬块石头砸过去——反正是石头影子,砸不坏!”
越野车碾过乾陵的石狮子时,晨雾已经散得干干净净。
朱雀门外的无字碑在阳光下泛着青灰,石人石马的轮廓清晰得连衣纹都能数清。
赵婉儿举着相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,施丽娅揪着李宝的袖子问这问那,钱一多则蹲在神道边研究石狮子嘴里的绣球——说是研究,倒更像在和石狮子比谁的指甲更脏。
张远山却没跟着起哄。
他沿着神道慢慢走着,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画着奇怪的符号,走到乾陵东南方时突然停住。
李宝注意到他的脚步,凑过去:“远山哥?”
“四象。”张远山指了指东方的九嵕山,“青龙位有山脉盘绕;西方的漠谷河是白虎,水流暗合七宿方位;南边的乳峰双峙是朱雀,北坡的丘陵是玄武。”他从背包里摸出张泛黄的《长安图志》残页,“袁天罡、李淳风当年选址,用的是四象镇陵局。”
“镇陵?”赵婉儿凑过来,相机镜头差点戳到张远山鼻尖,“镇啥?”
张远山没答话,指尖轻轻划过残页上的星图。
风掀起他的道袍下摆,露出脚边一块半埋在土里的青砖——砖面上刻着模糊的二十八宿纹,在阳光下泛着幽光。
李宝蹲下去摸了摸砖面,指尖触到纹路里的凹痕,像被某种利器反复刻过。
他抬头时,张远山正望着乾陵的封土堆,道袍被风鼓起,倒真像从千年前走出来的方士。
“这局……不简单。”张远山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却让李宝后颈一紧。
他想起导师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的话:“乾陵的秘密,不在地宫,在局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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